****顶峰之后,两人皆是败下阵来。一时之间,万籁俱寂,唯有此起彼伏缠绵到深处的呼吸声。彻底结束时已经到了凌晨一点,简依安的手被松开了,浑身虚脱得厉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胳膊更是酸胀到抬不起来。顾烈辛胸膛的温度灼热得吓人,简依安靠在他身上都觉得是一种煎熬,有点像铁板上卷曲的鱿鱼串。她不安分地动了动,气若游丝地问:“顾先生,结束了能放我下来吗?”顾烈辛从身后拥住了简依安,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揉捏,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意:“钟澍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简依安闭上眼,身体因为极端紧绷还在颤抖,生理性的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他不认识我,我也不会再主动去找他。”顾烈辛似乎满意她的回答,轻笑一声。他微微仰身,看到后视镜里女人因为痛苦而紧闭的眼睛,他抬手擦去了她的眼泪,吻住她的耳后,喃喃地说:“你是我的。”简依安有点难受,但也不做反驳,只是问:“能放我下来了吗?”顾烈辛不作回应,轻抚她的手掌,仿佛她的手是什么珍贵的收藏品。有时他回想,这样好看的手,买保险了吗?简依安无奈,觉得背上越来越热像要烧起来一般,腹部也是翻江倒海,她诚实地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想吐。”男人的动作一顿,有些不甘心地帮她把衣服都拉扯平整了,连同自己的外套也搭在了她的肩上,把她的衣服扣紧之后,打开了车锁。简依安一下车便找到了水沟开始干呕。她刚才分明也没吃多少,却止不住的生理性反胃。吐半天都吐不出什么东西,可又止不住地吐,就像是瘟了的小猫。看她蹲都蹲不稳了,顾烈辛想去扶她,可他一靠近,简依安像是能闻到他的气味似的,吐得更厉害了,伸手痛苦地推拒他。顾烈辛站得离她远远的,问:“要不要去医院?”简依安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她困得不行,想到住院费说不准还要从她得工资卡里扣。她摆了摆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不用,不用,我吐完了就好了。”顾烈辛站在旁边抽着烟,见状有些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简依安见他走过来了,便也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可她双腿还在打颤,走几步路就要往前栽倒。顾烈辛一个健步冲上前扶稳了她。简依安像斗牛一样,额头直直地顶上顾烈辛的胸口。顾烈辛甚至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一步,他稳住身形,问:“还好吗?”“……”哇的一声,简依安吐到了顾烈辛的衬衫上。简依安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顾烈辛的脸都绿了。她有点不想活了,真的。简依安刚忙往后退了一步,脱掉身上的外套就去给顾烈辛清理。可擦着擦着,发现她手里的外套也是顾烈辛的,登时像拿了一个烫手山药,继续擦也不是,给他穿上也不是。那一刻,简依安都想跪下来了。她僵硬地抬头去看顾烈辛的脸。顾烈辛果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喜怒。简依安知道顾烈辛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他表现得越是平淡,简依安越觉得他在酝酿着接下来的损招折磨她。“抱一丝啊……”简依安紧张得有些嘴瓢。顾烈辛看她面色苍白还着急的样子,竟也没有生气,只是递给了她一瓶水,问:“好点了吗?”“……我会赔你的。”简依安说完,又用自己的员工服去擦他的胸口。顾烈辛也不拦她,只是静静地等她擦完,眸色深邃地看着她,突然开口问:“你是吃坏了肚子恶心,还是接触我觉得恶心?”简依安虽然很想说两者都有,但她要是敢说这话,想必离死也不会太远。于是她喝了一口水之后,擦了下嘴角,认真地分析:“可能是刚才吃太饱,没消化,又做,做,做,做了一些,激烈,运动。所以有点不舒服,我从小就这样,绝对不是顾先生您的原因。”顾烈辛抬起的眉毛又压了下来,问道:“真的?”简依安点头如捣蒜:“真的,我现在不想吐了,可以回去了。”“吻我。”顾烈辛命令道。“啊?”简依安有些震惊,“顾先生,我,我刚吐过,很脏。”顾烈辛偏头,把她手里的水拿了过来,拧开之后举到她面前。简依安看着他的眼神,不敢忤逆。想到弄脏的也不是自己,便接过水,猛猛喝了一大口,咽下水之后,有些报复般的,揪住了顾烈辛的衣领,迫使他低头。简依安踮脚,闭上眼,重重地吻了上去。像啄木鸟撞了一下木头,简依安站了回来,嘴唇有些发红,有点气鼓鼓的样子,水盈盈的眸子盯住他,仿佛在问“够了吗”。顾烈辛勾了下嘴角,抬手揽住简依安的肩膀,把她固定在怀中,吻了回去。察觉到顾烈辛企图撬开她的牙关,简依安的手用力推上他的胸膛。顾烈辛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大掌从肩膀游移到她的脊背,往上,捏住简依安的后勃颈,另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简依安被亲得有点缺氧,脑子懵得厉害,浑身发软,没办法反抗他霸道又强势的进攻。皎月高悬,夜色沉沉,在浓雾弥漫的静谧树林里,两人吻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