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太子妃!”
崔玉荷又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待她一走,锦姑便福身道:“大姑娘,此事可有蹊跷?”
杨晓然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发自真心地吧。”
顿了顿又道:“除夕那日,她应已有打算。这女子也算妙人,审时度势,当机立断。保全了清河崔氏一脉。若回到家中,即使一辈子不再嫁,家族的人也会对她感恩戴德。总比留在这深宫消散了大好年华的好。”
说着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包涵着太多的无奈。
或许她是这东宫女人眼中的胜利者,若是说同情她们,在她们看来都似虚伪一般。
可她的灵魂受了多年的平等教育,在他人不谋害她的情况下,她又对这些女子充满了同情。
这些宫里的女人,入宫的时候都是大好的年华。就像花儿的种子,因着帝王的需求,被肆意地撒播在这寂寂深宫,开花结果或者自生自灭。如花一般的年华,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拨一拨,一茬一茬,为得只是等待一场薄情寡义的一。夜恩宠。
而这一。夜却是要付出耗尽一生的代价。
何其悲惨!
崔玉娇也好,郑秋蓉也罢。若是不入宫,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低头看着自己白净的手指,隐隐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好似那白净的手慢慢开始变了。
变得血红,好似那些人的鲜血。
慢慢握起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不由冒出一丝苦涩。
到底多年的法制教育深入骨髓,哪怕错在他人,依然觉得这样的结果是自己难以背负地。
可在那一刻,她却是没有半点犹豫。
难道,她也变了?变残忍了?
这问题不敢细想,因为她怕那个熟悉的自己已变了模样。
即使得。宠。,在宫中也是一种罪过啊!
现在她扳到了崔家,郑家,以后呢?是不是还有王玉娇,李秋蓉?
双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距离崔家倒台已过去了两个月,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孩子就快要出生了吧?
忧虑的双目又坚定了起来。
为了孩子,为了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她绝不能软弱。
想到这里,忍不住自嘲一笑。
果然羁绊多了,人就会变得软弱。
怀了孩子后,自己似乎越来越脆弱了。
孩子还没出生,自己倒先患上产妇抑郁症了。
任由宫婢们扶着,慢慢踱步到贵妃椅上,她行动越来越不便,现在要自己起身,走动都有些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