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遂光打掉那二十六个哨口,自然是让夏承炫趁没人盯梢的空档跟他们搭上了线,拉他们上了他的贼船。”夏牧炎冷笑道,“那些所谓的忠良、肱股之臣,实则是些迂腐、愚昧的老糊涂,被他三言两语给蛊惑了。或许他们担心事情败露会被我分而击之,这时多半已经聚到了一起去了。”
这便是他适才说的"暗度陈仓"。
“他们聚力一处,虽说力量变强了,于我们却未必是坏事。”夏牧炎轻嘬一口茶,言道,“这正给了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若这网收得好,倒可以一劳永逸。”
他这么一说,胡秀安便了然了,脸色也忽然轻松了很多。
“呵呵,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从来都不是甚么好主意。只是要一下打掉这一篮子的鸡蛋,对朝廷实在是个很大的打击。这皇位之争原本只是赟王府和其他几大王府之间的事,那些老头子怎就不明白,非要掺和进来呢?”夏牧炎皱着眉,轻轻摇头叹道。
他自认才学不薄,然,要靠他一人撑起整个大华江山,又着实有点痴人说梦。
“赟王殿下,你要把他们都。。。。。。”胡秀安吓得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紧绷了起来。
虽还不清楚站到夏承炫那边的二十几个大臣是哪些,但他猜得到定然是朝中的权重大员,要他杀那么多人,借他个胆也不敢啊。
“若不到最后一步,我自然不会那么做。”见胡秀安脸露急色,夏牧炎笑着安慰道,“就算最后得了江山,我还得用他们稳住朝局呢。收网只是制住他们而已,他们若是迷途知返,我自可既往不咎。”
“好,那就好。”胡秀安不住点头称是,又问道,“那我们要如何‘捣’这个‘黄龙’呢?”
他虽有自己的想法,这时候却扮起了傻。他知道,越是蠢笨便越安全。聪明的人,都不会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太聪明。
“嗯。。。。。。嗯。。。。。。”夏牧炎双手轻轻拍着膝盖,似乎在思量,又取过茶杯嘬了一口茶,乃道,“若我是夏承炫,自会把所有支持自己的人接到府里保护起来。我若是老端王,这时候也绝不会抢了夏承炫的风头去揽这个事。所以,这些人九成九是躲进了颌王府。”
“要我派人去颌王府拿人么?”胡秀安搓着手掌,跃跃欲试。
“你回衙门时宫里已来报过,父皇不行了,只怕今夜便熬不过去。这时候我再顾及其他的甚么就太过矫情了。”夏牧炎努眉笑道,“今晚你便带人去端了颌王府。他们人不少,你要点足人马,莫要出了错漏。另外,也派一队人去端王府,便是有一丝可能,也不能放过。”
“好,我这就去。”胡秀安站起身,就要行出去。
“秀安,稍安勿躁。”夏牧炎笑着叫住了他,“今晚一定要守住三个地方:宫门、城关和赟王府,这三处任意一处都不能出问题。”
胡秀安微微躬了躬身,答道:“殿下放心。我手里有四万两千余人,八千余人守着城关,五千余人守着宫门,三千人守着赟王府,大不了把剩下的人都调动过去,颌王府再厉害,怎能敌得过这两万多人?”
原本执金卫分昼勤和夜勤,不仅要维护都城治安,还负责查案、缉人,胡秀安想着,“如此紧要时候,甚么治安、巡检、甚么大案、要犯都放开到一边去,集中人力拿下颌王府的人帮赟王稳住皇位才是真的。”
听他这么一说,夏牧炎也就释然了,朗笑道:“那你快去召集人手罢。人马一齐,便径直去颌王府拿下那帮人。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胡秀安躬身执了一礼,杀气腾腾地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