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示警,端木澜做皇帝二十年来倒见过两次,然,在大白天却是头回。在大殿上张望了许久也不见老太监来报讯,想起大华的武林高手似乎也已好些天没了消息,端木澜竟隐隐有些不安,沉声谓一旁的侍卫首领道:“去请虞先生!”
“是,皇上!”侍卫首领应声退了下殿去。
他才前脚才下了去,老太监后脚便跟着上了殿来,急匆匆行到端木澜身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报道:“皇上。。。皇上,不得了,真个儿不得了了!宫门来了刺客!”老太监声色俱慌,眼睑还轻轻抖着,显是余悸未平。
端木澜见他惊惶失措的模样,厌恶之心陡升,厉声斥道:“慌个甚么!没定力的狗东西!”
老太监惊甫未定又受一惊,双手一软,贴首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一会儿,自他身下传来一股浓浓的尿骚(*)味,竟是被吓得小解失禁。尿液湿了他裤裆,流了一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一来,老太监更急了,疯了似的磕着头,嘴里拼命求饶。
端木澜皱着眉头,骂道:“没胆的奴才,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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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不今儿还是休朝罢?龙体要紧呐!”倪居正跟在永华帝身后,轻声道。
“唉,不了,回去能做甚么?反正也是睡不着。”永华帝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无奈道,“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如何也是睡不好。太医的药,湛为的丹皆只管得一时安神,想睡个囫囵觉竟是千难万难。卯时起,这右眼便一直跳个没停,不知又要生出甚么祸事来。”他道学虽算不得多深,浅显的道理却是知晓的:卯时属木,男跳右眼,乃是招灾凶相。
行出几步,突然又驻住了脚,侧首问倪居正道:“湛为离宫已一日了,可有回来?”
“想来是还没有。我派了人在湛为道长的丹房,他若回来,小的们立马也就来报了。”倪居正躬身回道。他伺奉在永华帝身边多年,深知圣意,很多事情不需交代也会自然办得妥妥当当。
“嗯。。。”永华帝重重呼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加快脚步行向勤政殿。他今日起得晚,已误了早朝的时点,文武百官已在殿上候了半个多时辰。
“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待永华帝在御座坐定,百官跪拜齐呼道。
“免了免了,有事便奏吧!”永华帝心有所想,耐性也就没那么好了,言语间躁意已露。
今日是常朝,殿上的要么是五品以上的正职都官,要么是入都城履职的三品以上的各郡府政司、察司、佐司。这些人哪个不是活成了人精儿?见永华帝这般神情,尽皆讷住了嘴,谁也不来开腔。
竹本无心,节外生枝。
永华帝拖着乏困之躯上朝,本就是怕耽搁了政事,未曾想自己适才不留神的一句话,竟让他们变成了“哑巴”,只得向下发问道:“农归黎,屏州那边可有赈灾奏报传来?”
农归黎是户部部首大臣,夏牧仁赴屏州赈灾,一应物缺一直是向他提告的。夏牧仁虽是亲王的尊位,赈灾却还是要行赈灾的规程,奏报皆是传到户部,由户部转呈皇帝的。
当然,若是夏牧仁的密折,自可直接呈送翰林院了。
“回皇上,臣已有两日未收到颐王殿下的赈灾物需,已遣人去问,此时尚在路上。”农归黎小心翼翼回道。
“哦?竟已两日未送物需折本?”永华帝提眉道,“想来是神哨营已到了屏山,颐王已动身回都了。”想及此,他心绪陡然畅快了许多,不自觉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