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第一日呢。
这样的日子还要再来个二十天……
难以想象,这些命妇二十天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众人坐在一处略歇了歇。
周夫人递给丹娘一盏热茶,虽未说什么,但目光中的感激溢于言表。
就这样过了七日。
到了第八日,众妃嫔与命妇一道守灵跪经。
周夫人抽空才与丹娘说了这宫中的规制。
原来,之前的几日里,众妃嫔是要在中宫殿守灵的,且前三日不得进食任何东西,方显对皇后逝去的悲痛。
丹娘忍不住咋舌:“这不是比咱们还要尽心?”
周夫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用词小心,赞赏地点点头:“皇后娘娘乃六宫之首,乍然薨逝,陛下悲伤不已,这也是咱们命妇应尽的。”
丹娘没有说什么,轻轻颔首。
等见到了众妃嫔,为首的正是琼妃。
但见她一身缟素,头上只戴了雪白绢花做装饰,脸上泪水涟涟,瞧着真的是伤心得很。
冷不丁与丹娘的视线碰在一起,琼妃眸光一沉,几分锐利窃喜几乎藏不住。
也是这一眼,丹娘确认了她真心的想法。
垂下眸光,装作没有发现似的,照旧恭敬地低头跪拜,完成一套接一套的礼节。
又是一日跪拜后,斜阳余晖,落在整个宫殿之外。
琼妃用袖口轻轻拭泪,口中切切道:“皇后娘娘乃六宫表率,又是我等的主子,如今突然仙去,叫妾妃如何是好……皇后仁慈贤良,端庄持重,却不想今日命妇守灵跪经之时,竟有人对皇后不敬。”
说罢,她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了丹娘的身上,“沈大奶奶,你可知罪?”
丹娘面不改色,眼神都没抬一下,依着规矩行了个礼:“回琼妃娘娘,臣妇不知。”
“你好大的胆子,方才为皇后守灵之时,你姿势多有不顺不正,分明就是对皇后不敬,你还敢狡辩?”
琼妃眉尖拧紧,指着丹娘道,“若还不认错,休怪本宫给你难堪!换成平时,你一点点不恭不敬,本宫懒得与你计较,可你为皇后守灵都是这般姿态,可见心中不服已不是一日两日!”
丹娘缓缓抬眼:“琼妃娘娘指认臣妇对皇后不敬,臣妇有些不明白。”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方才守灵时,要求是目不斜视,沉稳专注,臣妇自然一一照做。琼妃娘娘的位置在臣妇前面,敢问,娘娘方才守灵之时回头看臣妇了?否则,
您又是如何看见臣妇不敬的?”
这话一出,琼妃脸色微变。
没等她开口,丹娘又叹了一声:“许是皇后娘娘在天有灵,叫琼妃娘娘您后脑勺长眼睛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