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想明白了这些,低头便看见凌夜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没有躲开他的目光,直接开口对他说:“皇上若是想要打压东氏一族,这便是个好机会。【零↑九△小↓說△網】”既然自己已经和凌夜约法三章,那为凌夜解忧就是她分内之事。此刻御书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直接明白的提出来,也不用担心凌夜会降罪于她。
“东相是两朝元老,对我朝忠心耿耿,仅凭他儿子的事,朕就要打压他?”凌夜移开落在君临身上的眼神,她总能让自己耳目一新,打压这些老臣,架空他们在朝廷上的势力,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可就算是身边的心腹,也从来没有这样直白的一语点破他的心思。凌夜故意反问君临,他本以为像上次晚宴那样的小聪明她是有不少,可没想到像这样的大智慧她竟然也有主意,自己还真是小瞧她了。凌夜一向认为自己对那些老臣言听计从,想要架空他们的念头被他隐藏的很好,没想到竟然言语之间就能被君临看出来。
君临看着他移开眼神,自信的一笑:“皇上若是不想打压东相,又何必将这奏折拿着左思右想。”见凌夜没有反应,君临咬咬牙,壮着胆子往烛台走去:“一把火烧掉,此事便算是了了。”
“且住。”凌夜激动地站起身,君临的这几句话让他如醍醐灌顶。就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想借此机会打压东远卓,那为何会左思右想。【零↑九△小↓說△網】
他伸手将君临拉回桌旁:“说说吧!你的想法。”
“臣妾以为,皇上要架空东相,应该由他身边的人入手,比如,他的妻妾,儿女。据臣妾所知,东相是一个十分看重情义的人,对自己的妻儿更是有情有义。”君临看了看凌夜,见他示意自己接着说下去,便继续道:“朝臣之中,以三股势力为首,一股以贤妃娘娘的父亲东相为主,一股以淑妃娘娘的兄长颜将军为主,还有一股则是以清幽的父亲陶相为主。皇上若是想将这三股势力全都根除,臣妾以为,只能各个击破。既然拿到了东相的把柄,就从他下手。陶相的处事之道一向以中立为主,臣妾以为,皇上可以试着拉拢陶相,然后。。。。。。”
“你是如何得知如今的朝中局势的?”凌夜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冷声打断君临的话。
君临心里一颤,先前只想着和他约好了,既然他守信,自己也当知无不言,没想到竟无意中将凌华让自己记住的内容说了出来。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些。。。。。。都是臣妾尚未进宫时道听途说的。”
“是吗?”凌夜继续反问她,他的声音里全是冰冷,听不出一丝感情。
君临看着这样的凌夜,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丝丝细汗,她心虚的应了一句:“是。”
不知过了多久,凌夜才叹了口气,轻声吐出一句:“下去吧!”君临如释重负,行了一礼后便慢慢走出了御书房。
她走后,凌夜又想了想,才低声唤道:“浔剑。”
“属下在。”一个身影跪在了凌夜面前,也许是受了罚的缘故,浔剑的动作慢了许多。
“你去查一查君临的来历,尽量详细。”凌夜淡淡的吩咐道。
浔剑不解,皇上明明如此宠爱凌婕妤,为何突然要查她的来历,但他没有质疑,只是恭敬的回了一句:“是。”
君临回到自己宫里还心有余悸,她屏退众人,一个人留在寝宫里,想要回想自己的作为。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杯茶压压惊,便有一张字条穿过窗户迅速的落在了她的面前,速度之快仿佛是眨眼之间。
君临条件反射似的推门追了出去,却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她只好转身回到房内,捡起那张字条。打开一看,只见那字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陶清幽已回到大牢。
从那日的情形看来,清幽是被另一个黑衣人劫出宫外,现在有能耐随意出入宫内却不被人发现的,想来也就是那人。可是,宫里守卫森严,而君临殿离宫门的距离也是极远,就算他武艺高强,又怎能如此顺利的出入呢?
君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盯着那张字条,将清幽回到大牢的消息传信给她,莫不是担心有人再次害她,让她小心保护清幽?是那人的主意吗?那人为何会知道她与清幽交好,又怎么得知她住在何处?君临满脑子的疑惑想不出个答案,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也许是清幽告诉他的也说不定呢!
她决定还是明日抽空悄悄去大牢看一看,问问清幽就能知晓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东府。
“令郎之事,相爷打算如何解决?”凌华端坐在东远卓面前,笑着问他。
东怀文不务正业,整日寻欢作乐的事已经是众人皆知,虽然凌华表面上也是如此,但实际上却智谋老成,而东怀文却是里里外外一个样。东远卓深知自己儿子不成器,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屡教不改,但也不能不管他。
东远卓有些羞愧地看着凌华,却还是自信的道:“皇上碍着老夫的面子,不会将犬子如何。”
凌华不屑的笑了笑:“如今的皇兄和以前可是大不一样了,相爷的这个面子,本王倒要看看皇兄卖是不卖呢!”
“王爷的意思是?”东远卓为官多年,自然听得出凌华话中的含义。
“自从皇兄登基以来,虽没有明着动你们这些老臣,可他重用没有背景的寒门子弟。单是今年上半年就提拔了陈慕回和沈安为正四品官员,虽给的算是半个闲职,但有没有实权,也是皇兄一句话的事。”凌华淡淡的说道,东远卓却在一旁将眉头渐渐锁紧。
“老臣是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皇上定不会如此不顾朝政安稳。”东远卓也想过这一点,可他不太相信凭凌夜这个刚登基不久的新皇,就能威胁他们这些老臣的势力。
凌华嘲弄的笑出声来:“相爷是聪明人,试问哪个帝王会容忍皇权旁落至他人之手?本王的那位皇兄,可不像相爷平时看到的那样顺从。话已至此,他私下里谋划着什么,本王不挑明了说,相爷心里也该明白。”
东远卓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眼间却又恢复了神情:“王爷平日里闲云野鹤,不问政事,如今却在老臣面前说出这番话,怕是其中大有挑拨之意吧!”
“这便要看相爷如何理解本王的意思了,只是皇兄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相爷不妨留个心眼细细揣摩着,便知本王所说,均是事实无疑。”凌华胸有成竹的站起身来,东远卓抬起头看着他,竟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凌华得意一笑,接着说道:“依本王看来,若是相爷放任此事,不愿做出任何对策,恐怕令郎此次是难以从皇兄手中脱身了。”
东远卓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凌华却早已自顾自的向门外走去,只背对着他留下一句:“相爷知晓本王的意思,若是想清楚了,便托人到本王府上递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