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拘留室,冻了整整一夜,没有吃一点东西,也没睡觉。更糟糕的是,国字脸警察的那一顿暴揍,几乎将我浑身骨架都打散了。
我现在就像狂风暴雨中的稻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飘零的风雨,侵蚀我的身体,冰凉我的灵魂,而我却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板寸头揪着我的头发,脸上带着残忍的冷笑,讥讽道,啧啧,也不怎么样么,就特么一个废物,站都站不起来了,也没什么好玩的。
我神色麻木的看着板寸头,没有犟嘴。现在就算是过来一个三岁的小孩,抽我一巴掌,我也没有反抗的力气,我还没故作清高到要自讨苦吃的地步。
板寸头盯着我看了半晌,才哼了一声,手一甩,我就扑了下去,接着感觉脑袋一沉,板寸头的鞋子就踩了上来,残忍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的手臂保不住了,要怪就怪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吧,上!
我的心不断下沉,极力的挣扎,用力的想推开板寸头踩在我脸上的脚,奈何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连简单的举手,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张威搞的鬼,利用楚童童的事情,把我送进警局,再利用他家族的影响力,彻底的把我废在里面。
虽然心里对张威是恨之入骨,可是在这狭小阴暗的拘留室里,我除了期盼自己命大一点,不被他们整死,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际,我的右手被人按住,头上一轻,板寸头的脚重重的落在了我的手臂上。
咔擦的脆响,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的捅进我的灵魂,那种疼痛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那一刻我真的想,干脆就这样死掉算了。
可是,我心里又深深的不甘心,我还有兄弟,还有慕雪,我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等到我出去那一天,我一定会把张威带给我的耻辱,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最终,黑暗无边无际的将我包裹,我的身体不断的下沉,像是跌进了地狱里面,无尽的火焰,疯狂的焚烧着我的身体。我睁不开眼,喊不出声音,只有绵绵不绝的痛苦,像潮水一样洗涤着我的灵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耳边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一个中年警察打开门看了一眼,对着板寸头喊道,赖三,你们可以走了。
噢,他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警察看见我昏倒在地上,终于忍不住狐疑的问了起来。
哦,警官,是这样的。这地面有点滑,他自己没注意摔下去了。应该没什么事的。板寸头嘻嘻哈哈的说道。
跟他一同进来的狗腿子,也七嘴八舌的附和道,是啊,我们都提醒他了,叫他小心地滑,结果还是摔下去了。
好了,你们先出去,以后老实一点。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中年警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板寸头笑嘻嘻的带着几个狗腿子扬长而去。
我卷缩在地上,喉咙干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意识也迷迷糊糊的,整个右臂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麻木的一点知觉都没有。
中年警察摸了摸我的额头,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烫,肯定是发烧了。说完,就摸出手机打起电话来,随后进来两个值班民警,一起把我扶上车,送到了附近的医院里。
经过检查,我的右手骨折,肋骨也撕裂了好几处,需要暂时住院。中年警察安顿好我以后,只留下一个民警在这里看着我,他自己就离开了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的有警察过来审问我,我都以脑袋摔昏了,许多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为由,搪塞了过去。
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全身是伤,右臂更是打着厚厚的石膏,像一个木乃伊一般。再加上医院是公共场合,那些警察一时间,也拿我没辙,问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我正躺在床上休息,门开了,一到倩丽的身影出现了,大大的眼睛秋水涟漪,轻轻的喊了声,霍东。
我睁眼一看,竟然是楚童童,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更显得皮肤如水晶一般晶莹,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蒲扇一般,一眨一眨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童童放下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着红红的苹果,轻声道,来看看你。警局里有我爸的朋友,想知道你的消息并不难。
我的心情很复杂,沉默了半响才幽幽的说道,上次的绑架,是我叫人做的。
我知道呀,我一直都知道。楚童童不以为意的看着我,吃苹果吧,我帮你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