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苏白不说话,微微敛眉,看着红酒的酒液划过杯壁,晶莹剔透的像是女人的血。他不说话,童喻心中忐忑,“当年的事情,你还怪我,是不是?”霍苏白的眉蹙的更深,抬眸,眸中略冷,“当年,你指的哪一件?”童喻咬唇,“阿暮,对不起。”霍苏白手指扣在一起,淡笑,“对不起?这事儿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句对不起有用?”“这些年,你始终都没有原谅我,是不是?”“我爱上别人的时候,你做的那些事情对我而言早已无关紧要。”“别人,别人……是谁?”霍苏白也不说话,将那小瓶里的东西搁在桌上,白色的桌布,那棕色的小瓶在桌上显得格外突兀扎眼。童喻脸色转白,“她吗?”不可能!“这药怎么到陈方手上的?”霍苏白问,声音很轻,不疾不徐的。童喻手指紧紧攥着面前的桌布,紧张的。把药交给陈方这件事情,她开始做的时候,就没打算要瞒着阿暮的,有意为之,才知道他真正的心中所想。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霍苏白这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她以为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原来不过是秋后算账。他爱她?爱傅微凉?所以对她再也不同以前了?看向他,他并未看她,手中摸着杯缘,侧颜英俊的让人叹息。如今的霍苏白,成熟,沉稳,心思缜密的让人无法猜透了,他似乎比薄尧都要难懂了。他抬眸望过来,唇畔是淡淡的笑,可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却是一片凌冽,从未有过的凌冽,对她。“对,是我,是我给陈方的,我就想毁了她,那样……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童喻说,就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不是对她还存有怨气,对他也存着最后的希望。霍苏白摆摆手,候在一旁的服务生都出去,关上门。他起了身,一手拿着药,一手拿着自己的酒杯,走到她身旁,索性坐在桌子上,姿态懒散,漫不经心。瓶中的药滴在自己的酒杯里,晃了晃,然后放到桌上。童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霍苏白整个人坐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微微叹息了声,“四年前,你跟他结婚那晚,你知不知道那房间里有什么?”“我……”“这么多年了,你始终都没给我一句实话。”“阿暮,我……对不起,对不起。”“原来,你知道。”霍苏白冷笑,“幼女,犯罪情节严重恶劣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或死刑,你想让我哪一条?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你,原来不是,我似乎并没真正的了解过你,这几年你似乎跟他越来越像了,童喻我就问你一句,这东西喝下去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且不说我爱不爱她,对你而言,毁了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别人的人生呢,别人的家庭呢,要怎么办?”“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笑了,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晃了晃递给她,“既然不知道,你尝尝。”童喻脸色惨白,“不……”“我向来不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一个无辜的人,我就是不明白一件事情,爱她的人是我,她没有错,你用这东西对付她是怎么回事?”童喻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抢你的任何东西,你屡次跟薄尧一块,哪次不是致我于死地,我都不计较,我给你找个借口,我知道他的手段,也许你是不得已,既然我也没真的怎么着,看在我们曾经相爱过的份上,就这样吧,可是这一次呢,我应该拿什么去原谅你呢,我想不出理由,也不想再为你去找理由,我把她从凉水里抱出来的时候,心里恨,恨我当年不该心软,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多的麻烦,人总喜欢得寸进尺,这次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姑息,要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把这事儿过去了,不给她把这口气出了,我霍苏白配不上她,也不配爱她,这东西,你们家的,你应该尝尝那滋味……也就当我为当年的事情对你报复了,从此,两不相欠……”童喻哭了,“阿暮……”酒杯就在她的面前,她摇头,不相信他会对她这么做的……他站在她面前,那么冷硬无情……童喻觉得自己的心碎了……她心一横,她不信,她还是不信,不信他会看着她把酒喝下去,放任自己留在这里,理智尽失的时候被别人碰。红酒一饮而尽,一滴没剩下。“别再打她任何主意。”他道,抬步,头也不回。童喻笑出声来,收到他约她的短信,她高兴的像是发了疯,谁想到……会是这样的。……12点10分,霍苏白将车子停在傅宅门外,西装搭在自己的臂弯里。傅家午餐刚开始,微凉呆,“这么快?”陈婶儿添了碗筷,午饭吃的比昨晚愉快很多。午饭结束,微凉拉着跟他回到房间,想跟他单独待一会儿。霍苏白低头吻住她,“一会儿见不到你,都想你,怎么办?”微凉圈住他的颈,不说话,脸微红,心跳的厉害,抿了抿唇,低头不语。他的吻又落下来,她跟他吻,从门口到她的床上唇上的缠绵没结束。其实她觉得也是,很想知道他去了哪儿,见了谁,男的女的,对霍苏白开始患得患失,而且占有欲强。他的手伸进衣服里,身体又有了感觉,身上的男人吻她的脸颊,一遍一遍的不知餍足似的。“想跟你去B市。”他说。微凉也想让他去,可现实不允许,后悔去B市,不想与他分开,已经被他弄疯。“我今天几点走?”“四点送你去机场,跟米夏一道,你们早些回去休息,记住,我的床,米夏不许睡,你现在只能给我一个人睡。”她笑,心里却甜,点头。“童娋你还记得吗?”“当然,你的旧情人嘛!”躺在床上,搂着他的脖子,手指玩着他的发尾。“手都没牵过,算旧情人吗?”去咬她的鼻子,然后掀起她的衣领,在她脖子上嘬出新鲜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