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骞头疼,冰着脸将车窗升了上去,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多说。
窗户上贴了黑色车膜,萧谨南站在外面,依稀只能看到一个剪影,他静静盯了两秒,忽地轻笑出声。
男人眼底蕴藏的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处,乱麻一般。
老三啊老三,你说沈娆不开窍,可你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呢?
萧谨南想起自己刚回国时对陆予骞的试探,不过就是在酒吧里,偷||拍了沈娆的两张背影照而已,却弄得他方寸大乱,甚至亲自出马,将人“救”走。
后来,还拿他当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假想敌。
这不是在乎,那什么才是在乎?
所以萧谨南早已断定,老三对沈娆,是动了心思的。
而老三心明如镜,不可能察觉不到,只不过他一直不肯承认,到现在都在抗拒这个事实罢了。
原因……大抵是愧疚。
八年光阴的确很长,长到可以遗忘一个人,也可以爱上另一个人。
但这又有什么错?谁都没有义务守着一个植物人过一辈子。
萧谨南抬头望天,呵出的白气缥缈如雾:只是他自己,依旧心意如初……
正出神,车窗又降了下来,萧谨南晃着手里的半截烟,问他干嘛。
陆予骞点开手机,屏幕上的微信群里,“我不当大哥好多年”发了一条消息——“晚九点,银樽一叙。”
萧谨南看了眼手机右上方,还剩十分钟。
立即将香烟撵灭,他从另一边上车,风风火火。
老大那人,时间观念很重,要是迟到了,下场会很惨。
萧谨南拍拍前座,都不笑了,“季秘书,就给你五分钟,你加油。”
陆予骞不置可否,吐出两个字,“开车。”
季林:“……”
啊啊啊你们自己浪费那么多时间最后却急在我身上?人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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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整,全员到齐。
“四哥,你头发怎么湿的?”
“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秦川不大舒服地抖了抖湿了一块的领子,望向梁宇森,怔然问:“你的脸什么情况?”
梁宇森是戴着墨镜的,但遮不住他脸上亮晶晶的闪粉,还有眼尾粘着的那根羽毛,斜入鬓角,带给人不小的视觉冲击。
“我走秀刚结束,衣服都没换,哪有时间卸妆啊。”
觉得羽毛碍事,梁宇森边说,边想去扯了,然而贴得很牢,他猛一用力,皮都差点给他揪下来。
秦川连忙制止了,左右看看,二哥三哥坐在一处,他拉着梁宇森过去。
蓝奕是跟着左政来的,高瘦的男人走在前面,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圆框眼镜,气质斐然。
“唔,大家都很准时嘛。”
他说话带笑,眼神也很平和,但不由就让人肃然起敬。
蓝奕低着头,小媳妇一样亦步亦趋,最后站在左政身侧,露出小半张脸。
陆予骞眸光扫到他,眼神毫不伪装地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