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体谅个屁,老子体谅你,谁来体谅老子?”
壮汉一脚把阿毛踹飞了,他指着胸膛上的疤,恶狠狠道:
“老子可是上过战场的兵!身上的刀斧伤,哪个不是为皇上,为国家挨得!不晓得老子什么身份?万事得紧着大爷我!”
萝涩揉着腰站起来,忍着心下怒火,勉强扯了个笑,劝慰道:
“知道您骁勇彪悍,怠慢之处,还望见谅,这冰碗子就当小店送给客官了,您消消气”
壮汉秉性剌戾,最喜别人低伏做小,他一见萝涩怂了,更加猖狂放肆,觉得女子姿色不错,便伸手捏上了她的脸蛋,淫笑道:
“老子不稀罕冰碗子,这店里卖辣锅子,怎么不见辣妹子作陪?爷就好这一口香的,走,陪老子喝酒去!”
说罢,毛手毛脚,就要来搂萝涩的腰——
“哎哟!”
他的手还没碰上女人的腰,突然又被汤壶烫了下,这次是兜头盖脸的浇了下来,饶是他皮糙肉厚,也疼得哇哇大叫。
身为始作俑者的萝涩,这次眼中丝毫没有愧疚之色,她冷冷说道:
“这壶烫人,客官莫要离太近了!”
“你!贱人,你可知我的身份,老子乃正三品步军营参将,你开罪了我,老子要你全家死绝!”
“恐怕要让参将大人失望了,等您投了畜生道,怕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哇呀呀,壮汉气得浑身发抖,他抄起边上的条凳,想要一板子拍死这个女人,方双手高举起凳子,边上一直背对着纷争的江州,站了起来,他冷冷喊住了他的名字:
“穆图,借酒浇愁便罢了,不过酗酒闹事,可是罪加一等啊”
那个叫穆图的壮汉,定睛看向说话之人,面色一慌:
“江、江大人?”
他这话一出,边上瞧热闹的众人,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声:
哇,原来这位风流俱备的公子,是江三元!
他现在可是太子的心腹,内阁实际的操权者啊!他怎么如此低调?只坐在大堂里吃锅子,听说江岳言素来风雅高洁,连京城最有名的庆福庄也请不到人,他却愿意在这小小的辣锅子店屈尊饮食,看来这里的味道,真正是可以的!
穆图没边上人的这些心思,他对江州是既怕又恨。
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弹劾了他一本,这奏折刚被内阁压住了,留中不发,他找了许多门子走关系,想这半关过去,可惜几日没有消息,心烦意乱就来这里喝酒,喝多了便开始大骂朝廷文官。
他为国家出生入死,浑身是伤,可一旦战事毕,便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朝廷就要拿武将开刀了!
越想越气,就是对着江州,他也破罐子破摔,怒目而视:
“这里不是朝堂上,江大人管不到我,少摆这酸腐的清高架子,天下是咱们武人护住的,若没有咱们,你们这帮文臣,哪有现在嚣张的份!”
江州一脸淡漠,轻声笑了笑:
“我未着官袍,自然不会教训你,你意欲何为,请便就是——”
他往后扫了一眼,眸中笑意更甚。
穆图鼻下冷哼,只当江州也怕了他,对这帮子文臣,就要蛮狠一点,不然只当好欺负了。
为了挣回面子,他恶狠狠盯着萝涩,定要把这个女人打个半死,才算找回场子来!
穆图刚要动手,余光处突然瞥见了外头站着的人,这次也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就吓得屁滚尿流,双膝一屈,直接跪了下来。
“梁将军!”
连音线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