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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坐针毡(第1页)

沈昭带着芙蓉去小厨房里看药,念梅主动提出跟着去看看,三人出了屋子,萧承宴忽然道:“外间我的官服放在圈椅上,劳烦念柳姑娘打了水清洗清洗,我怕等时间长了血迹就清洗不掉了。”萧承宴更换伤药,衣衫被褥上都沾了些血迹,别的还好说,只是那身官服上的血迹不好办,他受罚时是脱了外袍的,回来时常安给他盖着衣服,难免污了些血迹。其实这也不怎么要紧,等常安回来了拿去清洗就是,可萧承宴有意将人支走,就拜托到了念柳身上。念柳此刻看萧承宴就是救命恩人,对他无有不依的的,她欢欢喜喜的应下:“六公子放心,我必定给六公子清洗的洁净无比!”念柳抱着衣服到院里去了,屋里又剩下了宋婉清和萧承宴两人,宋婉清知道这是萧承宴有意将人支走,她瞥了萧承宴一眼,默不作声的往后缩了缩。她胆怯的跟个鹌鹑似的,好似萧承宴是什么洪水猛兽,随时能要了她性命一般,萧承宴失笑,伸出手拍了拍床边的小圆凳:“嫂嫂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嫂嫂,嫂嫂站着不累吗,还是坐下吧。”宋婉清捞过离萧承宴最远的那枚圆凳,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萧承宴对面的位置,她低着头:“六公子说笑了,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是吗?”他轻声道:“既然嫂嫂不怕,那为何不坐的离我近些?”他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还是说,嫂嫂问心有愧,怕我怕的厉害?”宋婉清自认养气功夫一流,可对上萧承宴就一点受不得激,她站起身,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他,竟真的坐到了离萧承宴最近的那个位置。才坐下宋婉清就后悔了,这位置实在太近,她的膝盖都能扫到床沿,裙摆在地上铺陈开来,宋婉清不安的往后缩了缩。她坐的离萧承宴太近,宋婉清一颗心紧绷着,好像悬着一根弦儿似的不敢放松,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引得她草木皆兵。萧承宴忽然伸出手,宋婉清猛地起身后退两步,甚至带倒了身后的圆凳,她慌乱的把圆凳扶起,惊魂未定的抱住了自己。萧承宴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只是想喝口水而已。宋婉清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萧承宴,忙把茶盏递到萧承宴手中,她讪笑两声:“六公子,喝水。”萧承宴接了茶盏,颇为好笑道:“嫂嫂怎么回事,草木皆兵的,我只是要喝口水而已,嫂嫂以为我要做什么?”宋婉清羞得满脸通红,她摇了摇头,只道:“六公子还是快喝水吧。”她往外头瞧了瞧,不安道:“四妹妹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回来?”萧承宴放下茶盏,趴在宋婉清给他带来的软枕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那药要等好一会儿才能煮好呢,沈昭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嫂嫂还是安心等着吧。”那药煮不好,沈昭回不来,他就能和宋婉清多待一会儿,这是他的小心思。“你是故意的!”宋婉清咬着唇,杏眼里水盈盈的:“我原以为六公子是正人君子的。”萧承宴笑:“嫂嫂不是第一日认识我了,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宋婉清有些恼,她道:“我去小厨房看看,六公子自己在屋里待着吧。”说罢她就要离开,才走出去没两步,萧承宴忽然虚弱的开了口:“嫂嫂。。。。。。伤处好疼,许是方才拉扯到了。。。。。。”萧承宴喊痛,宋婉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走近了些,询问道:“哪里痛?可需要我给你找大夫来?”萧承宴摇头:“嫂嫂不走就不痛了。”宋婉清意识到自己被他摆了一道儿,想要离开又怕他喊疼,无奈只能坐了下来,看着他中衣上渗出的血迹,宋婉清低声道:“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可你明明说过不会受责罚的,也怪我天真,竟然真的相信了你,说起来若是你不为念柳出头,又怎么会遭这场罪。”“这怎么能怪嫂嫂?”萧承宴撑着床沿,本就是丹阳将那只玉簪给收了起来,只为叫他在冠礼上好用长林太子的那只松枝纹的玉簪,说起来这事因他而起,若非如此念柳怎会横遭此祸?这是他给宋婉清带来的无妄之灾,姜氏要陷害念柳,险些将宋婉清也拉下水,念柳是宋婉清的贴身女使,若是这事坐实了,宋婉清名声也要受损的。宋婉清不知这其中的细则,只是内疚着:“若是不是你为了我,这事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萧承宴道:“嫂嫂说这话那我就要问问嫂嫂了,若是我真坐视不理,念柳被推出去顶罪,没了性命,嫂嫂该当如何?”宋婉清连想都未曾想,念柳是她的亲人,若是念柳没了,她垂下眼睫:“若是念柳没了,便是要了我的半条命去,我在这侯府过得也没什么意思了。”“是啊。”萧承宴侧着脸枕着那软枕,软枕上还有淡淡的梅花香,和宋婉清身上的如出一辙:“若是念柳没了嫂嫂定然是要伤心的,可我见不得嫂嫂伤心,嫂嫂伤心,我比嫂嫂还要伤心,所以念柳我必须救,况且她本无错,也不应该承担这场浩劫。”宋婉清满脑子都是萧承宴那句“可我见不得嫂嫂伤心”,她错愕的抬头,又匆匆的垂首。这是什么,这算什么?萧承宴望着宋婉清,笑得尽是柔情,两人间暗潮汹涌,无声的骇浪一潮大过一潮。沈肆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听闻萧承宴受了伤,特地从兵部赶回来,只是没想到宋婉清在这里。宋婉清见了沈肆,往门边处退了两步,昨日的事她还没忘呢,沈肆的漠然她在心里记着呢。她解释道:“听闻六公子受伤,我和四妹妹前来探望,四妹妹现在在小厨房里煎着药,想来一会儿就回来了。”沈肆本来也没怀疑这二人什么,萧承宴的为人他是清楚的,宋婉清又谨守规矩,这二人自然是清清白白的。沈肆点了点头,“我知你为人,不必特意解释。”说罢他看向沈肆:“你的伤如何了?我听说陛下责罚了你三十军棍,这可得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病根儿。”念柳才洗好萧承宴官服晾上,她卷着袖子从外头进来,看见沈肆时念柳撇了撇嘴,不甚高兴的给沈肆请了安:“长公子好。”沈肆点了点头,也没跟念柳计较。念柳才进了屋子,念梅又走了进来,念梅原本是笑着的,瞧见沈肆站在屋里笑容顿时收敛了:“长公子。”念梅对宋婉清道:“四姑娘说药已经熬好了,一会儿就给六公子送进来,叫六公子先别歇息,等着吃药。”萧承宴点了点头,又趴在了软枕上。宋婉清主仆三人都不怎么待见沈肆,这叫沈肆如坐针毡,他想跟宋婉清说句话,可宋婉清根本不想理她,借口去看沈昭就出了屋子,宋婉清一走,念柳念梅也跟着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沈肆和萧承宴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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