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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谋心(第1页)

“的确是半分情谊也没有。”这话回荡在萧承宴耳边,他神思都开始有些恍惚,在脑中反复过着宋婉清的这句话。所以她,根本就不喜欢沈肆。萧承宴终于将这话的意思消化明白,他难以自持的笑起来,眼中多了些不一样的光彩。像是久旱之人骤逢甘露,萧承宴一开始是茫然的,现在满心满意都被惊喜和激动占满。常安怕他得意忘形,伸出手指点了点萧承宴的后腰,比了个“嘘”的手势。萧承宴瞪他一眼,人也朝窗户又凑近了几分,里头念梅正说着话,她已经接受了宋婉清心中没有沈肆的事实,满心满意都想着怎样让宋婉清在侯府的日子过得舒服些:“姑娘身为侯府的大娘子,怎么就对长公子无意呢,就算是您不喜欢长公子,可往后这几十年都是要在侯府过得,就算您真的不喜欢长公子,可也不能看着长公子迎娶林姑娘,到时候就算长公子不休弃您,可她偏宠林姑娘,府里那些下人又都是见风使舵的,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您就算是为了您自己日后,也要想想办法,总不好坐以待毙,那不真成了人为刀俎,您为鱼肉了。”念柳不能像念梅这样出口成章,她狠狠地点了几下脑袋,肯定道:“阿姐说的对,姑娘是该想想法子!”宋婉清低垂下眼眸,在抬眸时眼底染上了几丝愁绪。沈肆那里倒是好说,他未再提过和离的事,可林惊影那头,宋婉清却是没有把握。她缓缓道:“我也忧愁着,林姑娘自小娇养,性子又傲,若她不愿做平妻,执意要长公子将我休弃,到时我那便宜二叔和二婶,是绝不会为了我得罪永昌伯府的。”念柳又哀哀戚戚起来,他们深知宋琰夫妇的为人,当初不就是看沈肆身死,大姑娘宋婉湘嫁过来就是一辈子守寡,她们夫妇二人舍不得自己女儿受苦,找到老太太提出替嫁,逼着她们姑娘嫁了过来,然后又赶忙为大姑娘宋婉湘定下亲事,自己姑娘这才落到了侯府里。念梅耷拉着一张脸:“姑娘命苦,若是主君和小娘还在,姑娘定然不会过得这样艰难,什么事都需要费心钻营。”门外萧承宴听到念柳提起先伯爷宋璟,神色一暗。他记得先伯爷宋璟自幼便是长林太子伴读,当年那一案牵扯甚大,东平伯府也受了牵连不得重用,而那一案中被获罪最甚的,则是宋婉清的外祖家。她和他,其实早有渊源。念梅打断念柳的话,生怕她再说下去惹出宋婉清愁肠来,主君和小娘一直是姑娘心中的痛,今日念柳也是昏了头了,竟然当着姑娘面就提了起来。念柳知道自己言错,闭了嘴在宋婉清脚边坐下来。宋婉清视线落在屋里那盏噼啪爆响的油灯上,灯花炸裂,溅出几点灯油来。宋婉清低声道:“是该想想法子,若有那日,我只能求到老太太面前去,当初是老太太做主叫我嫁进来的,她总不会看着我被休弃。”“老太太不止一次提点过我,让我对长公子上心些,关切些,是我从前不以为意,只觉得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够了,如今看来,还是要对长公子上心些,叫他觉得我心中是有他的。”“姑娘这么想就对了。”念梅舒了一口气,和念柳对视一眼,“只要抓住了长公子的心,往后姑娘日子才能安稳啊。”主仆三人交谈的话语尽数落在萧承宴耳中,他唇角弧度讽然,笑容冷的像冰。她既然不喜欢沈肆,为何又要避着自己去讨好他呢?是他没用,若他再有权有势些,便能护住宋婉清,不叫她委屈自己去讨好旁人。萧承宴望着窗上映出的那道身影,抬手轻轻覆了上去,若他不是侯府的六公子,你是否能多看我一眼?常安见萧承宴又出了这副痴相,赶紧把他的手拽了回来,他用口型对萧承宴道:“小心大娘子发现。”又指了指窗内,常安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萧承宴靠着墙站定,侧头听着屋内的动静。念梅似乎是给宋婉清倒了盏茶,萧承宴听见有水声潺潺,念梅道:“姑娘说的都在理,可如今最要紧的也不是这个啊。。。。。。”念梅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您如今和长公子。。。。。。长公子回来都这许久了,您二人还未圆过房,虽是夫妻,可这相处起来难免疏离,照我看,姑娘还是尽快和长公子。。。。。。圆房才是。。。。。。到时候您这大娘子的位置才坐得稳啊。”念梅一番话说完,自己羞臊的跟什么似的,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提起这种事难免脸红脖子粗的,可为了宋婉清,她不得不说。老太太不也正是担心宋婉清大娘子的位置坐不稳,才多番撮合的吗?只是她们姑娘和长公子,到现在都。。。。。。念梅红着脸又道了句:“姑娘可要抓紧些。”宋婉清气的伸手去打她:“你。。。。。。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啊!你若再提我可就要翻脸了,往后、不许再说这话。”念梅脸上红晕还未褪去,她撅着嘴委屈道:“我也是为了姑娘好,姑娘不识好人心,真叫人生气!”说罢自己躲到一边生气起来,宋婉清拿她没法子,她当然知道念梅是为她好,可她脸皮薄,实在听不得这话。屋里气氛冷下来,宋婉清别过脸去不做声,外头萧承宴听完她们的话,只觉浑身的骨血都在叫嚣着。他二人,并未圆房?所以那一夜,什么都未发生过。这消息实在太令他振奋,萧承宴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主仆三人。他倚靠着墙,伤处被碰到也浑然不觉,只呆愣愣的望着外头迷蒙的细雨。这个季节的雨总带着冷意,萧承宴穿的单薄,却并不觉得寒凉,他浑身上下都涌着热潮,不受控制的双手都颤抖起来。今夜实在太令他兴奋,他甚至快要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回房好好冷静冷静,否则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到了东厢里,常安点了灯为萧承宴照明,萧承宴坐在榻上,唇边是若有似无的笑意。宋婉清不喜欢沈肆,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喜欢自己。这个念头一出萧承宴唇边的笑意更盛。他此举的确是卑鄙无耻了些,可他又并非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再说了这世上难道人人就都能做到问心无愧?只他一个脑中都是卑劣行径不成?翌日一早,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此刻又大了些。青石阶路滑,老太太便没去上早课诵经,叫人吩咐了各处,若想去可自行去,这话一出各房里便都躲了懒,宋婉清也不例外,用过念柳从斋堂打来的餐食后,宋婉清就倚着软枕绣起花来。因为这床萧承宴睡过,昨夜宋婉清让念柳念梅里里外外把东西换了一遍,再睡上去时还是觉得十分不自在,干脆又搬到了外间的罗汉床上,把床榻留给了念柳念梅两个。念梅因为昨日的事堵着气,今早伺候宋婉清梳洗完就出去了,念柳方才也被常安叫走,此刻屋子里只有宋婉清一人,她也乐得清闲,靠着窗听着雨声绣花。才绣好一节枝叶,房门就被敲响了,宋婉清以为是念梅,穿上鞋子就下了榻,“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嫂嫂,是我。”门外传来萧承宴的声音,宋婉清脚步顿住。萧承宴,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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