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咎想为昭华说一句话:“陛下,昭华殿下……”
“陛下……”
“众爱卿。”
永丰帝声音很浅,却奇迹般安抚了底下骚乱群臣。
“长公主之事,朕已有定夺,诸位不必多言咳咳……”
常礼连忙上去,将一枚药丸给永丰帝服下。
汪究等人满腔话语便就此堵塞于喉间。
永丰帝重新提起了精神,可疲倦耷拉的眼皮子一眼便叫人看出他的勉强,“今日召诸位来,乃是为诸爱卿宣告一事。”
“四皇子持,端厚仁爱,聪慧天成。自朕登基,四皇子侍奉无有不慎。朕决意册四皇子王位,封号衡。朕病重,无暇理政,朝政之事,暂由四皇子与七皇子代理,若有不决,奏于太后。”
朝臣最前头,唐持下意识错愕地看向永丰帝。
封王在他意料之中,可代理政务……
父皇居然真的将此重任交给他了?
他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忧惧。
“兄长担忧什么?”
下了朝,宝仪一眼便看出他眼中外露的情绪来。
他轻笑,“无事。”
唐持冰冷神色如春风化雨。
他想:不管父皇是否是试探,他都要往上走。
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宝仪。
他从不否认自己的野心。
与他相同的,还有皇七子唐锐。
“父皇命四哥与儿臣一同理政,虽尚未封爵,可孙儿必定勤勉,为父皇分忧。”
太后满目慈爱地看着他,“这才是大邕皇子该有的气度。你父皇既然给了你权,你便要好好用起来,莫要荒废了你一身的本事。哀家也会劝说诸位大臣配合你行事,必不叫你行走艰难。”
唐锐想要的就是这句话,“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科举放榜推迟至今,如今你三哥五哥都被拘禁,皇子中唯有你与衡王,这些时日你也着实忙碌,没事就别老往哀家这里跑了。”
“孙儿孝敬皇祖母是理所当然之事,不敢懈怠!”
袁太后满意点头,“好孩子。今日你且去吧,哀家会替你周全好的。”
“是!”
唐锐意气风发地出了慈安宫。
侍从恭敬地跟随,“之前属下还纳闷,纪国公府已然败落,主子为何还选择太后娘娘。如今看来,主子当真慧眼!就说这一回,陛下亲口下令,大事不决可奏太后便可知太后娘娘分量。”
唐锐唇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太后的依靠,从来不是纪国公府。反而纪国公府不管落败何地,都会因为太后而中兴。她老人家的人脉与心计,广着呢。”
“可是主子,您就不怕太后她……”
“我怕什么?”唐锐大步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我是皇子,她只是太后。太后要掌权,难道还能舍了我?”
“主子运筹帷幄!”
“如娘娘所言,七皇子果真是个蠢的。”
慈安宫,落影哂笑,“竟还妄图以袁氏为跳板。当真以为陛下许他理政就是信重了。”
“哀家喜欢这样的人。”太后闭着眼,由落影轻轻为她揉着太阳穴,“野心庞大,心计城府却贫瘠得可怜,最适合当刀子不过了。”
落影深以为然,“陛下摆明了不相信娘娘,却非要做一个态度,让世人以为您也参政。”
说是大事不决可奏于太后,可什么是大事?由谁来奏?倘若不奏,太后难道还能亲自去过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