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宁不说话,陈华容倒是轻声一笑,她将筷子放下,紧挨着魏宁身侧坐下。“这女子竟然是我们救下的,那这件事情我们便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如今的官家崇尚和善,左亲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正是要好好削弱一下他们的势力。”“靖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魏宁皱了皱眉,到底是应该说靖王妃聪明,还是说她蠢呢?她之前跟靖王妃的关系这么差,难不成就仅仅凭着一件事,陈华容就对她改观,如今还这般掏心窝子?魏宁没有轻信,只是神色之中多了几分疑惑。“我早看左亲王妃不顺眼了,当初我儿出生时,正好也是她女儿降世,不过谁让我生的是儿子,她生的是女儿,后来处处打探我给我儿取的名,请的教书先生,我的一切她都要攀比,逼的我实在没了别的办法,想去找她好好说道,结果她却奚落我说就算生了男子也比不过她女儿。”“除此之外,她还怂恿各大世家的夫人一起挤兑我,不过我倒是听说了另一件事,左亲王府拥兵自重。”话音刚落,魏宁立刻捂住她的嘴,面色大惊。这陈华容怎么口出妄言,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怕什么,这儿不是你的酒楼吗?”魏宁有些无奈,只好开口解释:“就算是我的酒楼,也有隔墙有耳啊。”“那你可愿随我一起,后日好好庆祝她认下了这私生女?”“其实你并不是想真的对付靖王妃,只是想给那私生女一个安稳的未来,也好让她一辈子无忧,对吧。”说了这么多,魏宁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到底,陈华容也是被祁念的事情感染到了,或许她从心底就是一个良善之人,心疼世间凄苦之人。“我才没有呢,我只是觉得那私生女身世已经这般可怜,后来我也让人查过,才惊觉左亲王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居然对亲女儿做那种事,简直有悖人伦!”魏宁冷笑一声,左亲王府里的水可是深的很呢。她朝外面喊了一声春桃,又让春桃把刚买的成品衣拿了过来,有一件姜黄色的外袍是她专门留给陈华容的。“靖王妃可还喜欢?”衣服拿出来的那一刻,陈华容就什么都明白了。“还是陆夫人想的周到,这个款式的衣服我很喜欢。”话落,她立刻就让丫鬟收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不仅仅是她想让左亲王妃不好过,魏宁也是这么想的。有了志同道合的人,陈华容忽然觉得这顿饭都吃的格外香。吃过饭后,两人挥手作别,魏宁便回了将军府。转眼,便是左亲王府认亲宴。今日认亲宴上,所有人都是凭借请帖入府,未有请帖之人便不得入内。魏宁一身淡黄色的外袍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格外吸引人视线,王府门口便有几个夫人瞧见她穿着淡黄色的外袍顿时大惊失色,想提醒魏宁,但又生怕自己热了事情,只能把话咽了下去。就在众人觉得今日魏宁一定会得罪左亲王妃时,靖王府的马车也到了,所有人都朝着陈华容行了一礼,只见她下来时,一身姜黄色的衣裙彻底惊讶到众人。陈华容朝着魏宁走了过去,脸上挂着一抹浅笑,道:“你今日来的这般早?”“刚到。”两人都瞧见一旁的夫人们那惊恐的眼神,但并未在意,一起朝着里面走去。在两人走后,身后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靖王妃跟陆夫人这是挑衅吗?”“不清楚,靖王妃应当时知道左亲王妃最是不喜欢别人穿黄色的衣服,陆夫人这才嫁到将军府没多久,应当是不清楚的吧?”“一会怕是有好戏看了,咱们快进去看看,可别错过了这场好戏。”众位夫人赶忙朝着里面走去,纷纷寻找魏宁跟陈华容,最终在院中的亭子里瞧见她们悠闲的品茶。谁也不敢上前去找不痛快,要是这个时候再被左亲王妃看见了,可就完蛋了。果然,没一会儿左亲王妃脸色铁青的从后院走出来,一看就不好惹。众人恨不得退避三舍。直到左亲王妃看见了魏宁跟陈华容两人,心口的那股怒火再一次被点燃,眸中寒光乍现,这两个贱人,居然敢穿黄色的衣服,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她最讨厌黄色?若是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她又看不着,但是如今这两人却这么明晃晃在她跟前晃悠,顿时气得她火大。“两位还真是好雅兴。”左亲王妃走了过来,瞧见魏宁跟陈华容两人有说有笑,她便格外觉得刺眼的很。可偏偏两人压根就没有想搭理她的想法,依旧我行我素端着茶杯碰撞一声,喝的逍遥自在。左亲王妃一时被气的要命,恶狠狠地盯着两人。今日是在她左亲王府里,这两人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当真是欺她无人吗?眼里迸出一抹杀意,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左亲王妃的脸更难看了,她比谁都要清楚,这道声音是谁。祁念那个死丫头,还真是阴魂不散!“母亲,今日这认亲宴还需要您照看,方才我见嬷嬷四处找您不得,原来您在这里啊。”祁念话说的十分漂亮,就连脸上也都是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挑不出错处。越是这样,左亲王妃越是被气的要命,她阴恻恻的盯着祁念,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这个贱人,再让她得意一会,等晚些时候,她一定让这死丫头付出代价!左亲王妃走后,祁念便朝着陈华容跟魏宁微微行礼,眉眼如故,缓缓开口:“小女祁念,多谢两位夫人之前在小阁楼搭救,若没有两位夫人,我只怕早就被扔到乱葬岗中,成了孤魂野鬼,亦或者变成一柸黄土,两位夫人于我有再造之恩,小女无以为报。”“你无需这般,救你是一个意外,而且左亲王府做了这么事情,其实你是不应该回来的,你一个女子,左亲王府实在不适合你,当初你若早些说出来,或许我能给你一些银子,让你离开京城。”陈华容叹了一口气,她实在见不得一个女子被折磨成长这样,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最终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局面。可祁念却并没有当一回事,反而笑了笑,眉眼弯弯,笑的极好看,她今日穿的是粉白色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盛放的海棠花,让人翘着就欢喜。陈华容有些心疼她的遭遇,可现在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