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质问将所有人从对唐映菀这让尸体开口指证的本事拉回正事上来。
刘太医也回过了神。
他虽是活不了了,但死路还得选一条。
低着头,用余光悄默声的望向身边的姚莫氏。
只见她手安抚的拍着姚梁氏的肩头。
刘太医登时明白了姚家的意思,跪起身,连连磕头哭喊:“微臣不敢,微臣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丽妃娘娘与皇嗣啊,是…是丽妃娘娘忽然胎死腹中,她拿微臣妻儿威胁微臣为她保留胎儿,说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假做流产,微臣没想到丽妃娘娘会被毒死,今日这药也是丽妃娘娘自己的,微臣都不知她哪里得来的,只是交代微臣今日一定要把罪名落……落在煜亲王妃身上。”
皇后并未细听刘太医的话,转眼就望向跪在丽妃身边,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颤的嬷嬷。
感受到目光,那嬷嬷直接吓得整个人匍在了地上,破釜沉舟般喊:“是姚老夫人,是她今日给娘娘的丹药,奴婢并不知是毒药,娘娘只说是堕胎药,在离开席面后服下的,说遇到煜亲王妃后就会流产,让奴婢一口咬定是煜亲王妃。”
“你个贱奴胡说八道,本夫人何时……”
姚梁氏正要起身破骂那嬷嬷,可没等完全起身,身边的姚莫氏就惊异的退后了一步道:“婶娘,您前段时间几次从族中药房拿药,莫非是……”
姚莫氏似想通了什么,着急的从袖带中抽出几张有些皱的单子递给刘太医。
刘太医看了看,也是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姚梁氏。“这是紫丹狞的用药,其中还有一些是堕胎药,若是练成药丸,把毒药包在内里,不切开查验根本发现不了。”
别说众人听得心惊,就是姚梁氏自己都瞪大了双眼。
众人惊的是虎毒食子,而姚梁氏惊的是自己被卖了。
那毒药的确是包在堕胎药里面的,也的确是她给的丽妃,可药却是姚家给她的,现在却说是她自己拿药炼的,那岂不是这事要她背。
姚梁氏自是不愿,开口正要说什么,姚莫氏又一步抢先道:“当初您让廉哥儿分几次去拿药,每次药都不同,我便觉得奇怪,让人抄了下来,本想今日找个太医问一问,没成想……婶娘,您为何要这么做啊?”
姚莫氏话语里都是不可思议和痛心疾首,可姚梁氏却听得背脊发凉。
这是拿她唯一的孙子威胁她呢。
她若不认,这事就会落在她孙子头上,且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纵使此刻姚梁氏恨不得撕烂姚莫氏这张伪善的脸,可她再蠢也懂胳膊拧不动大腿的道理,何况她连胳膊都算不上。
只能吞下黄莲,一挥手,癫狂道:“是我又怎么样!是我杀了她,可这都怪你们姚家!是你们姚家狠心无情!当初你们怎么说的,说只要将秋娘送进宫,我们四房就能跟着享福,结果呢,十年了,要不是秋娘怀了福胎,你们会看她一眼?会重金请这个刘太医给她养胎?会舍得给她送补品银子?会愿意抬我们四房一把吗?
偏偏秋娘也是个无用的,一个孩子都保不住,还招我入宫来给她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流产?笑话,那孩子落下来她还有什么用,不如死了的好,最好是被人害死,这般皇上才会愧对我们,她才能给我们四房带来好处,而不是指望你们大房这些狼心狗肺!”
姚梁氏真假各半的哭喊着,满头的金钗随着大幅度的摇晃散开了不少,花白的发丝散乱,完全疯癫了一样。
“来人!把这弑女毒妇,庸医和这嬷嬷一并带下去,由煜亲王审理发落!”皇后一声令下,禁卫立即上前,架起三人就往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