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她果然回来了,这天我的腿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我正坐在外面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她突然从一辆越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我坐在外面,笑着向我走了过来。
“我的腿已经好了”,她点了点头说看出来了。
“能不能放我走,我在国内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我真的害怕自己会被她永远的留在这里,也害怕瑙坎突然回来发现我会把我永远的留在这个年纪。
“你觉得可能嘛?”她笑着问我,眼角却挂着一丝疲倦。
“为什么不可能?”
“你还在抽烟嘛?”我点了点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体验一天戒烟的感觉,你就不会有离开这里的念头了”,突然,一个很坏的预感在我心中升起。
“我累了,需要去休息”,说着她站了起来。
我一把拉住她,哆嗦着问她是不是在香烟里面加了东西,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用很可怜的眼光看着我,像是在看一直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
完了,完了,如果她真的在香烟里加了毒。品的话,我不敢接着往下想,但是电影里面那些吸毒的人毒瘾发作时候的画面却补充了所有的空白画卷。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吸了毒的自己,于是拖着疲倦的身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走进房间,我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晚上也没有吃饭,一直混混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的嗓子有些痒痒的,于是使劲咳嗽了一下,却发现痰里面带着丝丝血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白开水。
早晨和上午送的饭我依然没吃,而且意外的是卡吉利也没有来看我,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我不知道自己毒瘾发作会是什么状态,于是又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一整天。
一天没有抽烟,到了傍晚时分,我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就是那种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感觉。
渐渐的,我开始打哈欠,流鼻涕,流眼泪,虽然我没有感冒,而且脑袋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行为有些不太受控制,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起来,现在我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会在现实之中。
晚上八点多钟,卡吉利来到了我的房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给我,给我一只香烟”,我从床上跳下去,不顾腿上的伤痛,走到她身边笑着求她,但她只是笑着摇头,什么都不说。
“给我一支烟吧,我求求你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现在的我还算有些理智,于是又回到了床上,蜷缩在床的一角,看着坐在远处的卡吉利,她一会远一会近,变得很不真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和卡吉利就这样相互对视着,她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九点钟的钟声敲响,我的意识变得更加的模糊起来。
突然我的头脑里一片蚊蚁萦绕的振翅声。“嗡嗡嗡!嗡嗡嗡!……”由小变大,连成片逐渐升级为巨大的轰呜声,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血管中向外挤压般几乎撑裂我的身体。身边的声响都罩上了隔音层模糊变形得如同电子设备,眼中的图案不停地晃动扭曲。皮肤开始发冷,我能感觉到它在不由自主的抽动,不知哪来的小猫不这用尖利的爪尖抠抓凸起的鸡皮疙瘩。痒痛顺着毛孔逐渐钻进了骨头。我双手被绑想搔去摸不到、想挠又够不着,只能晃动身体想借着皮肉的甩动去摩擦骨头企图止痒。
我蜷缩在床上不停的抽搐着,希望能够止住这痒的感觉,但是此刻,那种感觉似乎已经过去了,毒瘾似乎达到了高。潮,犹如万蚁啮骨、万针刺心、万嘴吮血、万虫断筋、万刃裂肤,难以忍受,让人痛不欲生。
我从床上跌落到地上,爬到卡吉利的身边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腿:“求求你了,再给我一只吧,再给我一支烟吧。给我一支烟,让我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
她终于像是从雕塑的状态中醒过来了一样,抬起我的下巴问我:“真的做什么都行?”
我哆嗦着使劲的点了点头,浑身的难受已经让我有些快要彻底失去理智。她还是没有给我掏出香烟,而是将我领到了一处镜子前面。
镜子中的我,浑身不停的抽搐着,口水横流,眼圈发红,面部发黑,活像一只濒临死亡的病狗,这,这就是毒瘾发作的我嘛,仅存的最后一点自尊让我用拳头将眼前的镜子彻底击碎,,而我整个人也因为生理上难以承受的痛苦而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