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极只想快点回到家里与母亲团聚。
开始来永无岛的路上时,他就想先回老家的,但要给水水针灸,想回家的想法就没对任何人再提起。
陆路上,交通阻断、食物短缺、社会动荡、众多的流民、一些反抗组织和团体与联合国所属的地方政府小规模冲突,这一切都比几个月前来永无岛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卫极在平时交通正常时最多只有几天的路,竟然走了近一个月。
卫极的家乡在极其偏远的山区,最后的一段路程,在以前还能搭上一天一次的客车,可这次,他只能完全靠徒步走了一天一夜。
秋天了,满眼的秋色让人的心情无比爽快,自然的四季交换永远都无视世界的胶着,妩媚时只管妩媚,冷漠时只管冷漠,都是那样美丽而优雅。
卫极的手触到自家篱笆小门的那一刻,百感交集,很多尘封的记忆不断在大脑中涌现,虽然离家也不算很久,但这种“家”的感觉是那样的深切,刻骨铭心。
一个中年男子正与苍老的母亲对坐聊天。
“爸?!”卫极不自觉地小声叫了一声。
“东儿快过来,你爸说你这两天就能回来,还真回来了。”卫极的老母亲喜不自禁。
东儿是父母称卫极的小名。
卫极和母亲紧紧地抱在一起,母子俩相视了很久。
“快跟你爸打个招呼啊,不认识了吗?”母亲忽然想起来对卫极说。
卫极松开母亲,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
他记得,这人和当时离开时的父亲几乎是一模一样,但问题就在这,十几年了,可还是一模一样,应该老一些才对啊。
“东儿,不认识爸爸了吗?”那男人笑着说。
卫极的父母生自己时本来就已经四十多了,并且还是第一胎,也算老来得子。
父母现在都在七十以上,可眼前的父亲却只是四五十岁的样子,而此时母亲的苍老才让人感觉更踏实。
一家人团聚,有说不完的话,很快,卫极就与父亲多年分别的陌生感消除了。
晚饭后,卫极随父亲出去四处走走,看了几个老邻居,最后,来到后面一个小土山上,父子俩在山石上坐下来。
遥远的落日将一望无际的丘陵照得如同陌生而荒凉的外星体。
“听你妈说,你一直在外面,有什么收获吗?”父亲问。
“没什么收获,一事无成。”卫极不好意思地说。
“我教你的健身法还有练习吗?”
“一直在练。”
“那本书也在看吗?”
“也经常看,都快背下来了。”
“那时你小,也没和你说过,其实教你的健身法是我们族流传下来的一种古老功法,有点像中国的气功或是太极拳,但又有区别,算是殊途同归吧,只是更简单易学些,如果能坚持练下来就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收获吗,好像就是会打架了。”卫极小声说。
“技击是其中的一个功能,因为再好的修为都得以自保为前提,不然命都没了还修什么?如果仅在技击上说,练久了会有很高的境界,这就看自己最终的悟性了。”
“想想也没什么感悟,可能是我的智商太低了,就只是在有人打过来时,会本能地反击,也就是速度快一点。”卫极很惭愧。
“嗯,从小我就发现你有些愚钝,好在你还有点恒心。也正因为知道你有些愚钝,所以才给了你那本心经,只是想让你读后能多一点感悟。”
“虽然一直带在身边都能背下来了,但除了发现这是本挺常见的书外,再就是没怎么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