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初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精神一直都不太好,不愿见人,也是,无论是谁发生了这件事情在身上,顾常青也没办法,只好自己照顾着,云安夜联系了心理医生,帮忙着调理着顾如初的精神状态,而周彦韶却是在顾如初醒来的时候,再一次狠狠的刺痛了顾如初以后,也没有出现过。
云安夜那个月里,他时常想起顾如初再知道孩子没有的时候,她的心若死灰的时候样子,那天,他愧疚的低下头,“嫂子,对不起,孩子,我没有保住。”
顾如初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云安夜,我刚醒,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会不高兴的。”
云安夜无奈的闭了闭眼,她心里非常清楚,可是这样的逃避,毫无意义啊,迟早要面对的是不是。“嫂子,不要逃避,这是事实,你的伤势太重,大量的药物摄入,让这个孩子本来就岌岌可危了,再加之你又被下了药,解药里含有红花成分,孩子根本就活不了。”
顾如初死死地揪住云安夜的衣袖,她的眼底仍然期盼着这个孩子还在,她愣愣的问着,“我的孩子,真的没有了?”
云安夜依然点头,“是。”
顾如初依然不肯相信,“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呢,云安夜,你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对不起,大嫂。”云安夜低着头。
突然门外出现了周彦韶的身影,他目光清淡的望了一眼顾如初,冷冷的说着,“你,没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
听到周彦韶的声音,顾如初顾如初整个人都瘫软了力气,跌坐在床上,目光仇恨的看着周彦韶,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周彦韶,你这个魔鬼,魔鬼,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原谅你,绝不!”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那么可怕,就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一样,
“顾如初记得,我周彦韶本来就是在地狱里摸滚爬打的人,所谓情字,与我,从来不相信。”周彦韶那天,俯下身子淡淡的俯瞰着顾如初,语气冰冷。
“周彦韶,你该死!”顾如初愤怒的扬起了手,可是周彦韶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他眼神一咪,一把抓住顾如初的手腕,眼底笼聚着冰冷的寒意,“顾如初,我警告过你,不要对着我动手,你讨不到好处。”
说罢一把甩开顾如初,决绝的身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病房,徒留顾如初在病房里伤心欲绝。顾如初觉得,爱上周彦韶,一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劫难了。
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周彦韶不意外的看见了顾常青,两个人默契的走远,站在了医院的长廊角,沉默了会,顾常青清淡的看了一眼周彦韶,语气深沉的说着,“让她知道真相,也未尝不可。”
“我不打算。”周彦韶紧锁着眉头,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他的脸在烟雾中,模糊不清,偏偏又带着一股冷意,“最近事情很多,劳烦顾将军了。”
顾常青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他有些疑惑的问着,“什么事情,让你都棘手。”按理说,像周彦韶这种精明与计算的人,还会有什么事情,让他顾及了那么多。
周彦韶又是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淡的说着,“牵扯到的人和事情,实在是不能把她再拉进来了。”这一次,他和夜洐联手,都不敢说有什么万全之策,所以,他必须铺好所有的后路,但是自己的,他不会给自己留任何反悔的机会,这是他必须担负起的责任,容不得他说退缩。
顾常青这个时候,对周彦韶一点都恨不起来了,当年他也曾走过这条路,他明白其中的无奈,最后,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问着,“你父亲,有下落了吗?”
“没有。”周彦韶淡淡的说着,这件事情他已经习惯了,从一开始的激动和期盼,到现在的冷漠和不在意,他都已经习惯了。
顾常青不在说话,陪他一起站在那里,,周彦韶这个男人强势惯了,一些苦楚,他不说,可是不代表不需要倾述,可是,真正的能听他倾述的人,并没有出现,至少现在是。
周彦韶没有久留,等顾如初恢复一些,身体好转一些以后,已经是十来天过后的事情了,自从周彦韶那天离开以后,顾如初就郁郁寡欢,不说话,呆呆的空洞不以。
“如初,我知道失去孩子,你伤心,可是你忍心让爸爸每天看着这样的你吗?”顾常青坐在椅子上,把顾如初的手握在掌心里,传达着他的温度,“如初,我知道,你恨,你怨,可是身子是自己的,你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你妈妈在天上看着,你于心何忍。”
“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常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深深的说着,“如初,爱由心生,恨由爱有,听爸的话,养好身子,去京都见他。”
“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了!”见顾常青提及了母亲,顾如初那双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波动,说话之际,她的语气酸涩不已。
“你真的相信是周彦韶不要你的孩子吗?”顾常青微变了眼神,语气也变得厉锐起来,他的问话,直逼顾如初的心房,是啊,周彦韶到底是真心不要嘛?她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今,她愣住了,
见到顾如初的样子,顾常青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怒意蒙蔽了心智,失去了内心的判断力,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轻轻的说着,“你的孩子到今天,已经三个月了,他如果想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失去孩子,又何其简单,你自己想想。”
顾常青的话,字字珠心,扣住她的心弦,无法呼吸,她的眼圈红了,语气也变得哽咽起来,她愣愣的望着顾常青,“爸,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的失去,和他没有关系吗?”
“事实如何,如初,不要让假象蒙蔽了你的眼睛。”顾常青轻轻一叹,拍了拍顾如初的手,“这么长的时间,你都不了解他的为人,你又何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