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真要被气笑,能得她,在这宫内倒是一点委屈受不得,和李氏在御花园也能打个群架。
如今,在云锦书面前怎么就装个鹌鹑了?
此情此景,淳祈帝猜也猜得,这罪魁祸首是谁。
可这云锦书,凭什么?
淳祈帝顶了顶牙,目光如刀,剐向锦书:“云氏,你好大的胆子。”
淳祈帝没动,声音更算不上重,但却是听得出来的冰冷。
销雪还没说话,锦书就咬着内唇,扑通一声跪下了。
“陛下,是臣女逾矩,但长姐如母,洛央既是安宁的姐姐,便有责任管教妹妹。”
销雪主动走到淳祈帝身边,扯了扯帝王衣袖,还是低着头:“陛下,您别怪罪姐姐了,都是安宁不好。”
淳祈帝憋着气呢,抬起销雪的下巴瞧了一眼,冷哼一声,小没良心的。
销雪还想求情,却被淳祈帝掐住了手腕,还没等淳祈帝继续问罪,锦书就主动道。
“陛下,是臣女一时气急才动了手,但臣女无悔,若洛央这一巴掌能打醒妹妹,真是再值得不过。”
销雪这下忍不住了:“姐姐,你别说了,陛下,您莫听姐姐胡说。”
淳祈帝笑了笑,倒是起了好奇:“云氏,你倒是说说意充仪如何糊涂?何罪之有?为何朕瞧着意充仪却无半分不好?”
锦书扯出一个惨淡的笑,瞧了眼销雪,给淳祈帝行了个大礼:“是臣女之错,是臣女糊涂,臣女只是担心安宁这跳脱的性子容易在宫里惹祸,故而希望安宁改改她那性子,可如今瞧着有陛下相护,臣女也安心。”
这也就是锦书扯开话题了,至于这一巴掌的缘由,锦书还是没说。
淳祈帝不是听不出,可他偏不想给这台阶,指着鱼尾道:“你说,方才发生了什么。”
鱼尾身子一颤,正想发话,锦书:“陛下!臣女逾矩,原是轮不着臣女对安宁指手画脚,但这话还得由臣女说。陛下是天下女子心之所向,但安宁,臣女怕她执迷不悟酿下大错,臣女怕她一心付诸却落得个寂寂。陛下,安宁之心洛央理解,可洛央好歹比安宁年长几岁,又见得多后宅阴私,不是不能耽于情爱,只是……”
“只是,朕不行?”
锦书低着头,没做声。
销雪有点焦急,挣了挣淳祈帝的手,也跪下:“陛下!姐姐大病初愈,哪里吃得消这般跪着,您就叫姐姐起来吧。一会妾同您说,好不好?”
锦书这话一说,淳祈帝哪里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原是那封信也有几分怪罪小嫔妃的意思在,如今想来是又老生常谈起了纷争。
淳祈帝瞧云锦书是愈发不爽快,可对销雪却如何也生不起气。
偏偏这云锦书又是小嫔妃亲姐姐,当事人都求情,他也并不好怪罪。
销雪这番话,锦书没想到,骨骼处似有隐隐痛意,那泪就不由自主滑落了,锦书声音略有喑哑,还是昂起了头:“陛下,于私,臣女是安宁的姐姐,又和陛下有着少年情谊,还是陛下侄女;于公,臣女是县主,是楚氏新妇,更是云家长女。”
“臣女不敢挑衅皇权,更不是对陛下不满,只是臣女见过父亲,见过萧舅舅,更见了太多后宅女子,深知并非情敌万难,男子如此,更何况女子。安宁不过初入盛京,何曾见过如陛下一般之人,难免倾心。倾心可以,但执迷不行,臣女不是怕陛下护不住安宁,只是怕安宁自己太执着以致最后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