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时不同往日,月兰的作派可不能同在潜邸一般。
更何况,他也不想叫小嫔妃不开心。
“既入宫,安宁便同后宫各人一般无二。安宁不曾多说,不过潇湘宫的动静朕常常关注,安宁与爱妃都不是爱凑闹热的性子,恍惚扎堆,朕还真心生几分好奇。爱妃既专注养身子,还是静养为妙,省得不知觉中有冲撞,平白多了事故。安宁顽劣,再来一回御花园事故,朕可不一定遭得住。”
月兰这会子有些挤不出笑了。
说是安宁顽劣,可她听着却没听出一点苛责来。
再者若这郡主真和她人一般无二,您又如何会一口一个安宁,如何会入宫即为婕妤,又如何会单为了她来耳提面命一番?
要知道,就在这充仪前头,她还召见了沈充媛。
而在太子府,她的宫殿,更是常常不缺着人。
她虽从不闹得太过分,可陛下您不也是从未管过吗?
头一遭,真是头一遭。
但要淳祈帝说,小打小闹的,他哪有这闲心?
只是想着小嫔妃委屈模样,没必要受无妄之灾。等惹得急了,闹得三人都不愉快。
“陛下说的是,臣妾晓得了。臣妾所求不多,从前是只愿君心似我心,而今有了三公主,便想着生儿育女,得我所依,夫复何求?”
说完,月兰已是泪眼盈盈。
半是希翼半委屈。
说来,淳祈帝有愧的人不多,但月兰算一个。
到底宠了多年,怎么都有感情在,淳祈帝叹气。
但愿这药有点用,了她一桩心愿,省得他的妃子郁郁寡欢罢。
淳祈帝以为这事就此作罢。
一来,他安抚了;二来,月兰总是听他话的。
但次日,当月兰在凤仪宫瞧见销雪,只觉得哪哪都做作,哪哪都不顺眼。
后知后觉,竟泛上前所未有的恨意来。
甚至,回了潇湘宫这恨意都不退却。
只想着,淳祈帝为这郡主警告她。
当淳祈帝再去云晖宫,月兰拔光了月季花瓣,徒留光秃秃的枝桠,喃喃:“不过六日,又去……”
一场针对销雪的阴谋,在销雪无知无觉中展开。
销雪是全然不知淳祈帝在无意中给她拉了一波恨意的。
但作为皇帝,淳祈帝说话真是客气了。
应了小徐氏那句,她这姐姐,毫无容人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