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然寻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小包的粉末,迟疑许久,然后一咬牙,撕开后将白色的粉末全都倒入水杯中。她微微摇晃水杯,这才走向书房。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骤然响起,费恩斯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文件,顿觉眼睛有些酸涩,便伸手揉了揉眉眼,轻声说道,“进来。”
他微睁眼,看见端着水杯站在门口的尤然,脸色微微一变,略微有些疲惫地说道,“怎么是你?佣人呢?”
“我闲来没事就想着找点事做,你不用怪他们。”尤然微笑道,然后将水杯放在书桌上,绕了一圈书桌,来到费恩斯的身后,手放在他的脖子两边。
“你……”费恩斯一愣,尤然低头看了一眼水杯,犹豫很久,不由得加重手上的力度,给他按摩肩膀,过了一会儿,见费恩斯十分的享受,她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不喝水吗?”
费恩斯靠在椅背上,闭目无言,尤然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放柔动作,绕到他面前,看见他安静的睡颜,不由得湿了眼眶,她抽泣一声,捕捉到费恩斯的眼珠转了一下,吓得她连忙用手抹掉脸颊上的眼泪,然后转身背对他,深深地吸气。
费恩斯的警惕性很强大,早在尤然绕到他面前,盯着他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一直不动声色只是想要知道尤然要对自己做什么,谁知她竟然望着自己哭,费恩斯这心默默地抽了一下,他紧闭双眼,继续装作沉睡的模样。
尤然扬起头,抹掉眼泪,转身走到沙发拿起上面的小毯子回来盖在费恩斯的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房。在关上书房的门时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
静默片刻,费恩斯才倏地睁开眼,手捏着身上的被子,顿了顿,又盯着书桌上的水杯发呆,他端起水杯在眼前晃了晃,一饮而尽。
晚上,费恩斯约了宁西和宁北,只见他们俩都带着自己的爱妻,就他一个人单身狗,硬生生地看着他们四个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过了一会儿,宁西想起自己收到的消息,顿时扬起一抹坏笑地看着费恩斯,问道,“听说你找到尤然了?现在人就在你的别墅里?是不是打算和她再续前缘?”
费恩斯意味不明地扫了宁西一眼,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沉声说道,“暂时没有这个考虑。”
“那你把她留在家里做什么?见她可怜想照顾她?你别忘了她是黎修悯的妻子,虽然黎修悯已经成为植物人,但他们的关系还是夫妻关系,再说……”
“你话很多。”詹萌端起一杯酒抵在宁西的嘴边,没好气地说道,“喝酒吧你,话这么多干嘛呢?”过了一会儿,冯媛掩着嘴角微微一笑,然后又听见詹萌端起酒杯冲着费恩斯说道,“依我说,你要还对尤然余情未了,那不如就在一起了,前提是你不介怀她的过去。”
“……”宁西一脸懵逼地看着詹萌,这跟他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费恩斯的感情就是一个谜,谁也不知道他和尤然还能不能有以后。讲真的,如果费恩斯真的可以不介意尤然和黎修悯的事,就算是摒除万难,他也可以和她在一起,谁让他是一个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一向都是我行我素。
费恩斯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慢吞吞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对尤然的感情绝对不会是假的,可是心里的裂缝已经存在,就像是破碎在玻璃,就算是胶水重新粘起来,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样子,而此时此刻,他和尤然的关系何尝不是这样?
“费恩斯,感情这事还是得当断则断,要不然弄到最后又是一塌糊涂。”詹萌作为过来人给出了十分中肯的回答。在她看来,费恩斯的感情堪称是他们当中最丰富的,遇见的女人对他也是一心一意,不说死去的温婉,那深情却再也不复。
费恩斯一言不发地盯着酒杯,眼睛微眯,缓缓地说道,“我总感觉尤然这次给我的感情很不同。”
“……不同吗?大家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感觉当然和从前不相同,你有这种感觉不奇怪。”这句话是冯媛说的,她对费恩斯和尤然的事情不如他们几人了解,不过经过她和宁北的事,她只能说自己坚信只要是有缘的人,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当初的人最好。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费恩斯放下酒杯,他们不明白自己每天在面对尤然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怪,他有时会在尤然的眼中看见绝望和犹豫,那种情绪还伴随着一种危险。是危险的气息,是那种想要他命却舍不得下手的感觉。
费恩斯不说,只是想要看看尤然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要他的命?替黎修悯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