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去了一线岭的缘故?
还是因为包罗的突然离去,令我太过伤感?
我当然希望是后者,可我知道,那很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幸好之后的几个小时,一切还算正常。
虽然我仍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什么地方盯着我看,但在经历刚刚那般骇人的幻象之后,其他的都不足以再令我心惊胆寒。
第二天一早,包罗的遗体被火化。
因为他死得太突然,根本来不及购置墓地,只能将他的骨灰存放在殡仪馆一处专门寄放骨灰的灵堂里,简单举行了一个送葬仪式。
之后我回到自己家里,倒在床上大睡一场。
还好没做噩梦,这一觉睡得甚是酣畅。
可是在睡醒的时候,我却被吓了一跳。
我看见有个人站在我的床头,不出声地注视着我。
我差点要再一次尖叫出声,幸好一定神间,我已经看清,那不过是靠近床头的墙角位置,竖放着的一个衣帽架而已。
我深深吸一口气,用手抹一抹脸。
正好手机响了起来,是孟响打来的。
她告诉我说,她已经将录下来的那段噪音,送去了技术部检验。
但是她提交的报告,却被刑侦科周科长骂了一顿。
原因是她让非警务人员参与到案件中来,并且将一些“奇谈怪论”写入了报告之中。
而所谓“奇谈怪论”,自然是指我跟包罗、以及李子都做过的那个怪梦了。
所以我没有告诉孟响我居然产生了幻象。更不能告诉她,包罗之死,很可能是承受不了幻象折磨。
因为这些同样是“奇谈怪论”,找不到任何科学依据。
我只是泛泛地安慰了孟响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因为白天睡了太久,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猛一睁眼,我再次看见有一个又瘦又高的人影,站在我的床头注视着我。
我“啊”的一声叫,赶忙伸手按亮电灯。
依旧是靠着床头的墙角位置,衣帽架静静竖立在那儿。
我起身下床,干脆将衣帽架从床头挪到床尾,才又躺下继续睡觉。
可是很快地,那种被人盯看的感觉,由床头方向,挪到了床尾。
我再次起身,干脆将衣帽架挪到外边客厅里去。
之后躺回床上,我缩成一团,用毛巾被从头到脚整个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