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在前头听不下去了,把马缰绳勒了勒,马慢了下来。
“林公子别听王展瞎白话,什么日行八百五百的,晖少爷是先生心尖上的人,将军怎么可能让晖少爷累着。
将军正想法子讨白相欢心,真累着白相的嫡长孙,不是将军给自己增加难度吗?”
林澈笑道:“也是,王展说话一向没把门的,我还信以为真了。”
王展笑道:“我不是心里着急吗,你们看将军和先生站在一起多般配。
一个是盖世英雄,智勇无双,品貌不凡,一个倾世佳人,旷世才女,风华绝代,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喝喜酒了。”
常青道:“谁不想,我早就想改口了。
给晖少爷配的都是好马好鞍,日行两三百里轻轻松松,磨不了腿。
何况将军带着先生的马车去,遇到崎岖不平的路骑马,走平整的大路就坐马车,累不着。”
“嗯嗯!我也早点儿到徐州,把好消息告诉家里人,让祖父高兴高兴。
我心里的急切,不亚于将军。”
白晖压低声音道:“而且,我也想早点改口喊将军姑父,我给你们说个秘密,我私下没人的时候,偷偷喊过好几回了。
一喊姑父,将军啥事也能应!”
众人了然的互相看了看,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尽管四周声音很嘈杂,他们开怀的笑声还是传出老远,前边马车里的白苏忍不住探出头,往后看了看,对旁边的赵昀道:“看晖儿高兴那样儿,才认识两个月,就跟他们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赵昀目光灼灼的望着白苏:“晖儿的性子随你,招人喜欢!”
白苏老脸一红,抬眼一看,周围的数不清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一下子缩回马车,端端正正的坐在正中,让秋月把车帘放了下来。
忽听秋红小声道:“孙媪,你怎么哭了!”
白苏扭头一看,只见孙媪双眼含泪,紧紧抿着嘴唇,激动的不能自已,见白苏回头,忙擦了擦眼泪笑道:“婢子只是太高兴了!
婢子做梦也想不到,主子能在百姓心中有这么大的名声,也没想到,将军对主子如此看重,还不顾手下人眼光,亲自给主子撑伞。”
秋月道:“嗐~,撑个伞算什么,我昨晚太累,没顾得上给你们说。”
说着对秋红招了招手,秋红放下手里的扇子,就凑过去,三人头靠头挨在一起耳语起来。
只见孙媪目露惊讶,紧接着就笑容满面。
秋月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差不多,可还是能钻到白苏的耳朵眼儿里。
白苏看着兴奋不已的三个婢女,无奈道:“小月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当着你主子的面,就敢聊你主子的私事。”
秋月见白苏脸上并无恼意,笑嘻嘻的道:“婢子是怕孙媪哭,若让老夫人看到了,误会了可咋整。
婢子先把孙媪哄高兴了,回去任主子责罚。”
说着又招呼秋红和孙媪:“咱们背过身去说,当着主子的面说这些,是没规矩。”
孙媪忙拽了下秋月:“背对着主子更没规矩,现在先别说了,伺候主子要紧。”
秋红又重新拿起扇子,给白苏扇风,秋月跪到白苏后边,一边给她揉肩,一边小声讨好:“主子别生气……”
马车缓缓停在将军府的大门口,车帘被掀开,白苏往外一看,看到黑压压的人头,和将军府站的整整齐齐的下人,心道,比迎亲的阵仗还大,只差门口挂块红布了。
她硬着头皮从车厢里出来,就见赵昀伸着手臂站在车旁,一抬眼,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笑容满面的老太太。
白苏不再迟疑,先对老太太微微一笑,把手搭在了赵昀的手上。
纤长绵软的玉手和温暖宽大的手掌握在一起,赵昀心里一阵悸动,笑容满面的搀扶着白苏下了车。
白苏脚一落地,就立即松开了赵昀的手,管家领着下人对白苏施礼,齐声道:“恭迎先生!”
白苏道了声:“请起!”就大步向老太太走去。
老太太已经被仆妇搀扶着走下台阶,赵昀先一步行礼:“母亲,儿子把白苏接回来了!”
老太太一个眼风也没给他,伸手搀住旁边想要下拜的白苏,把她拉到近前,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喊了一声:“白苏。”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