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笑道:“何况,火药只能算是加快了战事的进程,叛军都是毫无作战经验的饥民,哪是身经百战的正规军的对手。
你带的可是大周最精锐的兵!
看似是我帮了你,但你又赶回来给我解了围,说来还是我得了实惠!
你若在外头打上几个月,我这边不定成什么样了呢!”
白苏明净清澈的眸子,笑意盈盈的诉说着她的观点。
赵昀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他从不觉得帮过白苏什么,白苏遭受的不平事,他都归结为是自己的原因。
如果自己不误会,不迁怒,珍而重之的对她,她怎会经历这么多事。
赵昀轻笑道:“天下除了你,再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
把足以震慑千军万马的神兵利器,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生怕把功劳扣到你身上似的。”
“我说的是事实啊!也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你还真能打几个月不成!”
“我若连十几万农夫,都要打上几个月,让你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事,就没脸跟你当朋友,也没脸占着大将军的职位了。
回京我就麻溜的辞官,在家安心侍奉母亲。”
“我感激你,是因为你对将士们的活命之恩,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人丧命,就是一家人的灭顶之灾。
此恩此情,我必铭记于心,以后就算是当牛做马,也绝无怨言!”
白苏听到当牛做马几个字,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笑出了声。
赵昀不解的道:“你不信我的话?”
“人命比天大,我是真感激你!”
白苏摇摇头,笑的直不起腰,“我明白,我只是突然发现,你这将军当的有点窝囊!”
赵昀:“……”
“上次征西,为了怕你的兵没粮吃,说宁可娶头猪,也不会犹豫。
这次平叛不缺粮,胜负本就没有悬念,又为了少死几个兵,要给人当牛做马!
你这将军当的,好像是完全是为你的兵而活,你说你窝囊不窝囊!”
赵昀的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冻伤的耳朵涨成了红黑色,噌的站起身来,两手不安的搓了搓,说话也结巴起来:“白苏,我……当时在气头上,说话口不择言,我知道错了。
我才是眼盲心瞎的蠢猪,你骂我,随便骂,我绝不还嘴,我……”
白苏看他紧张呆萌样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怎么这么可爱!
赵昀知道白苏不是翻后账,但想起自己说过的蠢话,还是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他拿起白苏杯子,把里面的残茶倒掉,重新换上新的,双手托着,躬身捧到她跟前,“白苏,以前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白苏收起笑声,惊讶的微微张嘴,堂堂大将军,竟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点都不经逗,开个玩笑还整上敬茶认错了!
白苏赶紧接过茶水,“我跟你开玩笑呢!没怪你的意思!
我是说你爱兵如子,你不怕死,但你怕你的兵死!
你快坐下吧!”
“我知道!兵之命在于将,为将者自然该爱兵如子!
但我的确不该说那些浑话,该给你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