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不便透露。”
姜寒烟自顾自的坐下:“你记完就可以离开了,我和赵小姐说些体己话。”
名师眼里闪过一瞬失望,早就料到是此结果,也不多问,拿上纸笔就走。
等人一走,她就开始吃桌上的糕点瓜果。
赵丹姝一转头,见了此幕,心一塞,她合理怀疑姜寒烟把名医赶走,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吃东西。
她咋吃得下?
被她们联手设计失去清白的林梦月可是回来了,还摇身一变成了嘉陵郡主的义女,跟皇室沾亲带故的关系!
而转念一想,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正事,这事,确实急不来。
赵丹姝吐出一口浊气,开口时,却是与姜寒烟异口同声:“对了,有件事跟你讲……”
她们望向彼此,再次异口同声:“你先你先……”
“算了,我先。”
姜寒烟拍拍手上的食物残渣:“靖安侯想尽快把我送进太子的东宫里,被我察觉了此事,我打算办两张新的户籍文书和路引而离开上京,你赵家有没有什么门路?”
大魏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就是在家从父夫死从子一套迂腐的东西。
赵丹姝活这么大,甚至做过荒诞的梦境,可也没有任何一句话和一件事,如眼前此刻的震撼。
姜寒烟要逃出姜家?
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
她疯了,难道不怕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不怕被姜家人抓回去沉塘?
可下一瞬,见到姜寒烟严肃的脸,赵丹姝又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极认真的跟她说起此事。
并无一丝玩笑。
“原来,你真的不想嫁给太子。”
赵丹姝一颗心好似沉进谷底,姜寒烟打破世俗想要逃离的人,她却机关算尽的想要靠近。
姜寒烟翻了翻好大的白眼,服了姐,你到现在才知道?
“你就说,有没有门路,若没有的话,今儿的事就烂肚子里。”
这事传出去,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华年作为丫鬟,绝无好下场。
她眼里明晃晃的嫌弃让赵丹姝心一梗,深吸口气,才道:“门路倒是有,可你真想好了?你离开上京,打算要去哪儿?”
姜寒烟的视线就没从赵府精美的糕点上移开,她声色明明平淡,却振聋发聩。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靖安侯府不是我的家,那四处皆是我的家。”
老实讲,前世才是自己的眷念,可惜前世死了,她再也回不去故乡。
只得隔着遥远的时空思念故土,她的锚点没了,只得漂泊着,找寻下一处才可安心。
她的声音无一丝起伏,仿佛讲述今日的天气般,稀松平常。
赵丹姝却喉咙一紧,在她荒诞的梦境里,她真切感受过放于油锅上正反面煎熬,刀刀割开血肉又撒上盐,第二天醒来却要风轻云淡的迎客说笑,背后的是痛彻心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委屈。
姜寒烟说出此番惊世骇俗的话,在无人知晓的夜里,咀嚼了多少不可言说的痛?
赵丹姝唇瓣轻颤,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开口:“这件事,我帮你!”
事情比想象的顺利!
姜寒烟担忧了几个晚上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好心情让她眉眼更加温柔:“对了,你刚才要跟我说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