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舌头发紫,走路也难喘气。听朗星说这位小公子自己不吃饭,还不让别人吃。很明显这就是体内有湿毒。”“我看出来,就问他,他说我是神医。大夫给他说湿毒是难解之症。所以我就赌一赌这个转机了。”那个时候,沈珍珠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毕竟沈珍珠在现代是一个极其注重养生的人,作为女博士,最在意的就是头发、身体、心情。不谈恋爱的她,养生成为长久的爱好。对于刮痧也不过知道一点,经常给自己刮习惯了,觉得给他用用也可以。当时就想着用这个法子,那小胖墩看着也新奇,所以他也就同意了。而后还教育了这小胖墩一番。沈珍珠问清楚之后,发现小胖墩不算坏,所作所为倒是那个赵叔挑拨的。打人也要打在源头上,如今这一幕,也是她提前想到的。她想过自己会吃大苦头,但是只要能让赵叔被惩罚,给弟弟争一口气,她觉得不死就没什么。只是沈珍珠没想到,许清桉来了,而且她还全身而退了,没有受多少苦头。她道:“许清桉,这事情还是要谢谢你。”主要是要感谢他,在这种最危难、已经绝望的时刻出现。好像本来是一个人走在寒夜中,在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过来搀扶着一起走下去。听着她感谢,许清桉这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倒是有并肩作战的感觉了。只是,如果以后她有什么事,也会和自己说就好了。当然,他一直都等着那一天。而后沈珍珠琢磨着:“我倒是不知道那个东市渔场大档头的态度,你说赵叔的下场会怎么样?”沈珍珠的目的在当场就已经达成了。但是她还是很好奇东市渔场之间的关系。许清桉顿了顿,而后道:“那向俊茂,不是好人,但是他很会谋略,也会收买人心。所以赵叔,不会因为这事情和他离心。”“不然东市渔场的那些打手,也不会死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还在为了他卖命。”这沈珍珠也知道,那些人个个好似都把这个向俊茂当成了信仰一般。“方才打人,是做给东家看的,那之后就不用掩盖什么了,他有法子让赵叔继续死心塌地,或许更加忠于他也说不准。”“最近可能没啥,但是以后,你尽量还是和我一起出门。我怕万一……”说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不敢想象沈珍珠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祸事。沈珍珠本想习惯性地拽他袖子说话,但是这会儿背上睡得安稳的朗星“哼叽”了一声,而后沈珍珠也没动手。差点忘了背上还有这个幺弟。想着现在的现状和弟弟,沈珍珠道:“所以我们也要早做打算了。”封建社会,压制的从来都是底层人民,而沈珍珠刚好就是那个底层中的底层。“二月左右,就是童生的考试。我勤奋一些,看能不能获取童生的名额。到时候若是能参加,快的话,童生之后也能考秀才了。”许清桉算着,到时候若是早些成为秀才,沈珍珠就早就不被欺负。但是沈珍珠也明白,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甚至童生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现在幺弟的那个老师,也是一个童生,更是县城唯一的童生。更何况,参加县试的名额怎么都轮不到许清桉,看来,这事情只能寄托希望于夫子的公平公正了。不可否认,科举制度依旧是帮穷苦人家孩子翻身的唯一制度。不管再难,也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得选。许清桉道:“你放心,我的事,自有分寸。”“曾经或许只会读书,从来不知晓人情险恶,如今,也算是重新开始了。总是要有些长进的。”他自嘲的笑笑。沈珍珠知晓,他说那个“以前”,是自己不知道的那些事。这也是许清桉第一次主动说那些读书的事。沈珍珠问:“你以前读书,是不是很厉害?”“算是。”他含笑,“可是没有什么用。”“那你应当从小就是天才那种吧。我还记得那日裴郎君拿过来的那本《君回自传》?那里面的人就很聪明。你是不是如那般?”许清桉道:“不是。”这一次倒是干脆:“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一个压抑家庭长大的人,并无任何瓜葛。你放心。”他轻笑:“你也别担心我的身份有什么,我以前的事情不足挂齿。也不会连累家中。”“那就好。”听了这话沈珍珠就放心了。反正从小到大也看了不少的故事,多少也明白“路边的男人不能捡”这个道理。一般捡回家都不会有好下场。沈珍珠寻思着,万一真是那种,给自己家带来灾害就不好了。要不提前把人赶出去?刚有这个想法,许清桉就说了这话,倒是不如说他像一个神算子。沈珍珠有些尴尬,道:“就是思维丰富了些罢了。”许清桉把她背上的许清桉接过去背着。道:“他这会儿不粘着你,睡着了。我背着,你本来就不舒服。”“那行。”沈珍珠倒是也不争了。沈珍珠一边走一边想,许清桉那边走科举路线固然要重视,但是不代表着她什么都不做。家中事情,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没有话语权,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负。既然一直都被欺负,倒是不如自己翻身起来,沈珍珠打算二十条虹鳟鱼,必须志在必得。她得到二十条虹鳟鱼可能没用,但是陆时景有用。她辅助陆家升为少东家的管事,那么陆家护着她,到时候肯定就不会被东市渔场欺负。在此期间,沈珍珠也明白,自己也必须维护好陆家的关系,维护好与庄夫子的关系。对于这些,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太难。虹鳟鱼的事情,必须提到日程了。等着明日就可以去水杉林瞧瞧了,到时候必须是要和林大海正面交锋的。沈珍珠不傻,知晓林大海用那种腌臜手段打鱼窝,直接杀人做鱼窝。这种事情只存在于暗处,若是让这种事情放在明处呢?他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