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叔伯都说了,这就是捡漏的。算是我自己的东西。再有,珍珠只想活。”这会儿,许清桉和蒲渔村村长一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带着一辆牛车。村长道:“赶紧上来,你男人找了牛车来接你。”“去县城看看。”沈珍珠内心大喜,终于可以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卖掉了。还没有反应过来,许清桉就一把横抱起来,她一下子感觉失重,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裳,手指微红,看着他的眼神带着错愕。本来就刚刚“装哭”过,这会儿更是带着一些我见犹怜,未施粉黛的脸颊上面还带着血迹,让人心疼。许清桉慌乱得不行,他把人抱起来,在自己怀中缩成了一团,这模样就有些吓人。轻飘飘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心痛和害怕。沈珍珠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腿脚本能的胡乱踢动,许清桉声音对着她耳朵严肃道:“听话,别动。”沈珍珠头一次靠在别人坚实的臂膀上面,觉得踏实又有些心慌:“……”把人抱上牛车,沈珍珠忙着看自己的大鱼有没有在牛车上。瞧见东西都在的时候,整个人才放心了。只要时刻带着,先去县城。一切都好说。沈珍珠正要问阿弟的时候,许清桉道:“我方才瞧见虎子了,虎子说他接过去他们家。”这样沈珍珠就放心了。很奇怪,一个眼神,许清桉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一路上,许清桉都是紧绷着脸,一言不发,盯着沈珍珠身上的伤痕时不时的皱眉头。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儿。沈珍珠看着怪害怕的,于是用刚刚和那些村民们解释的话,继续和许清桉碎碎念说了一遍。但是许清桉只是看着她眼睛,而后点了点头:“嗯。”沈珍珠:?嗯是什么意思啊?这人性情捉摸不透的,刚刚那样子还使劲儿抱着她,她都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了。要不是和许清桉还没有什么夫妻之实,否则沈珍珠都要有错觉,自己是许清桉最重要的人了。许清桉看着她,把自己的衣衫褪下,给她盖上。道:“我说过,赚钱的事情交给我。”“你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让你和朗星好好地活下去。”“危险的地方,不要去。这一次能侥幸活着回来,那下一次呢?生命只有一次,珍珠。”他头一次叫她的名字,认真而又坚定,甚至要和她讲大道理的样子。沈珍珠也看出来了,那些理由糊弄不了他。他那样子好像是能够看穿人心一样,感觉有些怪害怕的。她低着头错过眼神。道:“我不认为我有错。我打渔的时候,是快乐的。况且我这一次,做的都是该做的。”她把那个杀人做鱼窝的其中一个解决掉了,还把他们心心念念的大货拿走了。这些都是好事,她并不认为做好事是错的。所以这会儿,和许清桉僵持不下。许清桉唇角都在发抖,不是冷,就是被她气的。他一直都知道沈珍珠性格执拗,很犟。但是这样不知所谓,一点都不把她自己危险放在心上,真的让他很生气。沈珍珠继续道:“我不仅是做我喜欢的事情,我也是做有意义的事情。就好比你读书,我从来都是支持你,我不担心你出事。你怎么就担心我打渔出事呢?”许清桉不想和她争吵,只是被她这样胡搅蛮缠的话语搅得有些无奈:“我和你不一样。我读书不会有生命危险。”“怎么不会有。万一你读书太累猝死,亦或是没有好好吃饭饿死,还有……”沈珍珠掰着手指头算。而后还没说完,许清桉就把她紧紧抱入怀中,不断地拍打着她的背脊。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心都软了。最终缴械投降道:“我担心你。”许清桉很害怕,害怕自己压根帮不上忙就看着她出事。害怕她不知道在哪里被人伤害。本来沈珍珠张牙舞爪的药争辩一番,但是听见这四个字的时候,一下子就……疲软了。甚至都提不起生气。她俺骂自己就是没出息的东西,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而后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负责考科举,我负责去打渔,我们都做自己喜欢的事,互不干涉。”“我以后,有危险不会主动涉及了。我会和你商量,可以吗?”沈珍珠主动商量。许清桉道:“好。”俩人一路争吵,倒是也来到了县城。那个药铺的大夫看见许清桉抱着沈珍珠过去的时候,奇怪道:“嘿,怎么又是你这个姑娘?”“三天两头的生病?内伤外伤的。”沈珍珠:“……”这大夫一通包扎,这屋里也暖烘烘的,她的精神也彻底放松下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只不过那虹鳟鱼只能等到第二天卖了。来之前就给它海水了,暂时还死不了。熬到第二天一早,沈珍珠不担心。可能是好久都没有睡过那么好的觉,沈珍珠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的伤痕还有点疼,但是有些已经在结痂了。许清桉倚在一旁看书就睡着了。这会儿也还没有醒过来。沈珍珠昨日倒是忘记问了,那个夫子有没有同意他的拜师请求?不过看样子应当是没有同意的。寻思着许清桉太紧张,若是知道她卖鱼肯定不会让去。所以沈珍珠小心翼翼,一大早就从药铺这里拖着虹鳟鱼走了。看见大夫要打招呼,她直接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大夫看着这年轻夫妻为了对方互相着想的样子,也有些感慨,好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悄声交代:“你皮外伤居多,注意这几日不能碰水,且多换药,预防伤口发炎。”沈珍珠点头。皮外伤就没什么。虽然在海里泡得浑身都要骨质疏松了,但是没有感染风寒,这就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情。看来这几日每日出来赶海,体质确实是要增强了不少。沈珍珠寻思着以后每天早上打太极拳、跑圈再去劳作,估计也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