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姚老师又说了什么,郭长源和张悦留在后面跟姚老师继续说着。
郭煜看没自己的事儿,就拎着书包先下楼去了。
果然,郭回没听他的话先回家去,刚出楼道口,她就背着书包跑过来了,“哥!”
“一直等到现在?”郭煜把手里拎着的书包背到背上,空出手去拉她,“怎么不先回家?”
“一个人回家没意思。”郭回道,然后瞄瞄楼上,“爸妈呢?”
“在后面跟我班主任说话,等一会儿,马上就下来了。”
“我跟你说,哥,”郭回凑到郭煜耳朵边,努力压低声音道,“要是爸妈生气了要骂你打你,你就哭,懂吗?哭,你一哭他们就心软了。”
郭煜忍不住笑了,他拍拍自己妹妹的胳膊,“好主意!从哪儿学的?”
“这还用学吗?经验之谈啊,”郭回得意道,“真的,特别管用。”
郭煜这么一笑,肿了的左眼就越发眯得像一条线了,郭回想摸摸,又怕碰着了会让哥哥更疼,她道,“哥,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下来叫上我!那个人块头那么大,你自己跟他打肯定要吃亏的。”
“叫上你怎么着?你们兄妹俩组团去跟人家打架?”张悦从楼梯上下来道。
郭回一激动,就忘了压低音量了,最后说的那番话被张悦和郭长源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缩缩脖子,站在哥哥身边不说话了。
张悦很想趁着这个话题教育儿子一番,告诉他无论如何打架都是不对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不该选择的就是暴力,以暴制暴后患无穷。
郭煜回过头,笑着叫她,“妈。”
眼肿的那么厉害,还笑呢!
张悦一肚子话都被儿子一声“妈”堵在了心里。
北京的初春,仍是昼短夜长,此时也才下午5点多,天色就已经黑下来了。楼道里的日光灯倒是挺亮的。
张悦上前捧着儿子的脸,转到朝着光的地方,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眼球上净是红血丝。学校不是有校医室吗?去看了没有?这是什么医生!也不说先给你敷点药?”
“没有,刚开始不肿的,我就没去看。最后一节课才开始肿。”
“走着说着,”郭长源道,“一会儿别人就要下来了,咱站这儿堵着楼道口也不像回事儿。”话虽这么说,他也是不放心,过去细瞅了瞅,又问,“这只眼现在还看不看的清楚?”
“看得清。”
一家人先开车去了离得近的医院,给郭煜看了伤,才调转车头往家里驶去。
虽然郭煜这次打架的原因,姚老师已经说过了。但老师说是老师的说法,郭长源和张悦还是想听听儿子是怎么说的。
郭煜就把之前在办公室说的起因过程说了一遍,依旧是平铺直叙,“他做了什么,然后我又做了什么”这样的描述。
“对!干的好!”郭煜的话音刚落,前头开车的郭长源就接话赞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对付这样明显是找茬儿来欺负你的人,就得勇敢一点,扑上去跟他干一架,叫他知道咱不是好欺负的人!下回他再想找事儿,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但张悦不赞成这种暴力的应对方式,她对丈夫道,“专心开你的车吧!”然后回头对后排坐着的儿子道,“别听你爸瞎说。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同学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鼻青脸肿才算完?就像这件事,那个同学欺负你,是他不对,你可以跟老师说,或者回来跟我和你爸说,这都是解决方法。但是你反过来跟他打架,你就算有理也变没理了。。。。。。”
“妈你根本就不懂!”这番话听下来,郭煜还没说什么。郭回先不高兴了,她反驳道,“有时候跟老师说一点用都没有!回来跟你说。。。。。。”然后你不还是去学校找老师?
“那什么有用?”张悦打断女儿的话,又想起刚刚在学校时她说的要帮哥哥一起打架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们兄妹俩组团去跟人家打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