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猜到你的想法,”陆念继续说道,“但你怕我拿鸡毛当令箭,拿你的态度去和阿
骏嚷嚷,闹得你安宁不得,毕竟,你眼前的日子只是不痛快,又不是过不下去。
但今日,你看到了吧,斗鸡、赌博,阿薇拿刀追着他砍,岑氏动弹不得没掺和,但她掺进来
会是什么态度?
你与她婆媳多年,心知肚明。”
桑氏抿了下唇。
陆念半垂着眼,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这个家里,谁亲谁疏,谁盼着你和陆致好,你是聪
明人,自己最清楚。”
收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攥了起来,桑氏眉心蹙着,打量陆念。
平心而论,她不愿意与陆念交心。
这些时日里,桑氏打听了不少陈年旧事,故事里大姑姐的“战绩”太辉煌了。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与这样不怕死的人联手,她得给陆念填那两百的坑才能与人打个平手。
同时,桑氏也清楚陆念说的话都在理。
定西侯府里,抛开侯爷与世子,真心实意希望陆致好的,就是大姑姐与阿薇。
人与人之间,感情、血缘都有靠不住的时候,唯一能信赖的只有利益。
两方利益一致,才是最稳固的。
桑氏深吸一口气,问:“你要什么?”
陆念掀起眼皮,那双昏昏欲睡的眼睛倏然明亮许多,灯火照其中、映出她的恨意与决绝:
“行些方便而已。”
桑氏与她视线相对。
自从大姑姐母女回京,桑氏自认没有让两人有什么不方便。
大姑姐特特提出来,可见所谓的“方便”并不是那日常行事。
而是……
而是针对侯夫人。
查证也好、陷害也罢,甚至是起冲突的时候,要靠她来稳住世子,不让世子坏大姑姐的事。
可、大姑姐斗得过侯夫人吗?
白氏婆母是病死的还是被害死的,世子亲不亲近继母,桑氏其实都无所谓。
她唯一看重的只有儿子。
阿致从何时开始斗鸡?谁引的路?谁替他隐瞒了?赌了多少银钱?赢的钱是收着还是吃喝
了?若输得多、他欠了外头赌钱没有?十二岁能吃喝的不多,过些年沾了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