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疼得啊。
那么锋利的一把刀,刺进胸口里,皮开肉绽的,怎么会不疼?
她蜷缩着身子,想了很久。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之后,心也会跟着变脆弱?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两年内她被阮语琴怎么虐待都倔强地不肯流泪,就算顾燊刚刚这么对待她,她也忍着没有哭出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陆乐池,她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好似有无数的委屈想要倾诉呢?
不行啊。
她不能变得这么软弱啊…
怎么能软弱到奢求被他人保护和拯救呢?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从来都是一极其愚蠢的行为。
她知道的啊,她只能自己保护和拯救自己!
见顾燊终于走远,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叶小花偷摸着进了卧房:“二少他下楼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二少夫人你还好吗?刚刚二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她话音未落,忽然卡了壳。
只见阮南仰躺在床上,痛苦地捂着胸口,双手被血浸得早已看不清掌心的纹路。
叶小花吓坏了:“二…二少夫人…你流了好多血!”
阮南微微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相当慌张的脸。
她微微启唇,想要安慰对方不要害怕,她没事,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小花急得脸色惨白,握着座机话筒的手更是颤个不停:“医…医生吗?快来二少爷的卧房!出事了!”
家庭医生以为是顾二少出了事,提着药箱八百里加急奔来,结果发现出事的人原来是二少夫人。
他虚虚地叹了一口气,在看到阮南的伤势后又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阮南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白裙从胸口处被鲜血由深及浅地晕染,像一朵缓缓盛开的血色玫瑰。
幸好,伤口还不算太深,止住血以后只要在平时避免感染就可以了。
不过,家庭医生还是替阮南捏了一把冷汗。
这传说中的二少夫人才进顾家多久啊,先前又是被二少逼得跳了海,如今又是被二少用匕首刺进了胸口…
照这样下去,他是真怕这位娇弱的二少夫人会活不到生产的那一天…
医生走后,叶小花端来了一盆热水,用干净的湿毛巾替阮南小心地擦拭着身上和手上的血迹。
看着脸盆中的热水颜色由浅变深,叶小花心疼得直抹眼泪。
“小花…我没事…”阮南伸出手抹了一下叶小花脸上的眼泪,“你别哭了…你看你,妆都哭花了…”
叶小花低头啜泣着,听到阮南的声音立马抬起了头:“二少夫人,您醒啦!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说到一半,忽然不可置信地看向阮南,颤着声问:“二少夫人…您…您怎么知道我今天化了妆?”
按理来说,盲了的二少夫人应该看不见她有没有化妆才是啊…
阮南眨了眨眼,原本呆滞空洞的双眸此刻有了灵气,像两颗终于拂去尘灰的浅褐色琥珀,闪烁着微弱光芒。
叶小花指着她的双眸,惊讶不已:“您、您的眼睛这是…”
“我能看见了。”
阮南不打算瞒着叶小花,一来叶小花本来就是她的贴身佣人,天天跟在身边,肯定是瞒不住的,二来,她能感觉到叶小花是真心关心她的人,在冰冷的顾家里,能多一位信得过的挚友,也比多一个敌人要来得好。
果然,知道她能看见之后,叶小花表现得十分激动!
她攥住阮南的手,脸上原本苦涩的眼泪此刻都化成了兴奋的泪水:“太好了!二少夫人!这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