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脸色堪比绿帽子
杜尚书看着杜蕊的脸色,不禁微微地一怔,刚刚想要开口时,嘴巴里像是被人塞进了满满的棉花似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若是,尚书大人没有其他的事,就早些离去吧,我要用午膳了。”说着,杜蕊一手撩起了裙摆,径直地朝着圆桌走了过去,俯身坐了下来,端起了白粥,拿起了筷箸,夹起了一块酱菜,放入了口中,咔嚓咔嚓的咀嚼了起来。
杜尚书看了一眼杜蕊,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原本是想要来呵斥一顿他的这个女儿的,可是,开口时,说出的话,却满是轻柔,“你就吃这个?!”
“砰啷!”的一声,杜蕊直接将手中的瓷碗掷在了桌子上,清浅一笑,侧目看向了杜尚书,清亮的眸子,微微一阙,惊华倾城,淡淡地道:“这么多年,馊窝头、潲水我都没少吃,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馊窝头?!潲水?!这也是人吃的?!
杜尚书蹙了一下眉,瞧着雨花阁之中所摆设的物件,端是一件,便是千金之数,她有怎么会吃这些东西。
一旁的大夫人,闻听了杜蕊的话之后,面色倏然一沉,一双狭长的凤目中的瞳仁,忽地一缩,身子一个趔趄,身后的佩文,立马踱步上前,一步扶住了大夫人。
大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杜蕊竟然抖了天大的单子,敢在杜尚书的面前说这些,正了正神色,大夫人轻咳了一声,抬起了手来,拢了一把青丝,怒视着杜蕊,“蕊儿,在你爹爹的面前,你怎么能……”
不待大夫人的话音落下,杜蕊翘起了二郎腿,一双星眸弯成弦月状,她的一抹浅笑,似是谁一轮骄阳一般,能够驱散这个世界之上上任何的黑暗,但是,她的那抹浅笑,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却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森的黑,缓缓地弥散在了杜蕊的那双深琥珀色的剪水双眸之中。
抬起了手来,杜蕊轻轻地抚了抚惊鸿髻之上的琉璃闭月,一抹灿灿的华光,洒在了地上,投射出了斑斓的流光,刺痛了大夫人的双眸。
“这么多年来,我过的什么日子,别人或许不知情,母亲怕是不会不知道吧。”杜蕊淡淡地睨了一眼大夫人,双眸之中充满了揶揄之色。
端是一眼,大夫人的嗓子眼里像是噎下了一个馒头似的,憋着一口气,面色变得涨红了起来。
杜尚书闻言,眉峰一冷,声音亦是冷如冰霜,冷冷地扫了一眼大夫人,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大夫人瞧见了杜尚书的脸色,不由得颤了颤,当即,躬身道:“妾身这么多年,搭理着阙府上下,的确是有些亏大了蕊儿,妾身也不知道,打从什么时候,三妹妹和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苛待了蕊儿。”
好一招祸水引东流,没了半条命的三姨娘早已经被大夫人赶出了尚书府,怕是这会子,早已经过了奈何桥了,若是想要对质,怕是也找不到人对质了。
杜蕊闻言,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莞尔一笑,淡淡地说道:“是啊,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将三姨娘打的没了半条命。”
这件事,即便是杜蕊自己不说,大夫人也保准会和杜尚书说,倒不如,这会子,由杜蕊亲自说出口,好让大夫人彻底的断了这条退路。
大夫人闻言,紧紧地抿住了一双薄唇,眉黛一凝,颤颤地抬起了睫眸,抬起了眉梢,看了一眼杜尚书。
瞧着杜尚书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大夫人立马扯了一下裙幅,俯身跪在了杜尚书的面前,“老爷,这件事是妾身失察,还请老爷……”
“呵!”大夫人堪堪开了口,杜蕊便冷笑了一声,硬生生地打断了大夫人的话,眸光之中满是嘲讽,不屑的白了一眼杜尚书,冷凝一笑,收敛了目光,“的确是母亲失察,连三姨娘跟府中的男子苟且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这当家的主母,做的可真是到位啊!”
听见了杜蕊的话,杜尚书猛然一怔,不禁瞪大了双眸,一双眸子当中密布了一层猩红的血色。
这个时代,女子不忠,给自己的夫君带了绿帽子,便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即便是,寻常百姓家,怕是也容不下这样的女子,最轻的,可就是将她浸猪笼。
看着杜尚书的面色,杜蕊淡淡地笑了笑,眸光之中的揶揄之色更甚,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抚了抚惊鸿髻,莞尔一笑,淡淡地说道:“怎么,母亲没有告诉尚书大人吗?我还以为,尚书大人早就已经知道了。”
杜尚书垂下了眸子,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夫人,面色比之杜尚书头顶之上的拿定虚无的绿帽子,还要绿上不少。
杜尚书气急,猛地抬起了脚来,用力的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大夫人的肩膀上。
“哎呦!”大夫人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经得起杜尚书用力的一脚,顿时,身子一个趔趄,便向后栽倒了过去,后脑一下子撞在了青砖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当即,大夫人吃了痛,惊呼了一声,稍稍地回了回神,大夫人立马膝行至杜尚书的身前,紧紧地抓住了杜尚书的裤角。
大夫人进了尚书府这么多年,杜尚书一直都是对她宠爱备至,什么时候,受到了这样待遇,双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颤声道:“老爷。”
杜尚书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俯下了身子,猛地用力一把捏住了大夫人的下巴,沉声道:“可是当真有此事?!”
大夫人闻听了杜尚书的话,面色一僵,一双琉璃般墨玉眸子,盈满的水色滴溜溜地打转,欣长的睫羽微微一颤,两颗金豆子,从大夫人的眼眶之中垂落了下来,宛如珍珠般的泪珠,摔碎在了地上。
大夫人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声音颤抖地说道:“老爷,妾身之前并不知道此事,还是、还是……在蕊儿打了三妹妹那日,才着人去调查的。”
杜尚书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冷冷地凝视着身下跪着的大夫人,沉吟了半晌之后,杜尚书猛地一把甩开了大夫人的下巴,冷哼了一声,“哼!你就是这么给我当家的吗?!”
“是妾身失察!”大夫人的双眸之中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声音颤抖着说道。
“哼!”杜尚书冷哼了一声,一双眸子当中满是熊熊的烈焰,似是一眼,便能够将杜蕊的雨花阁当中的一切物件,焚烧成灰烬。
杜尚书还没有开口,杜蕊却率先说了话,“既然,母亲失察,那就应该理应有个失察之罪不是,尚书大人,您莫不是要偏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