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原本是想叫儿媳妇和孙媳妇来问一问今日之事的先前孙媳妇不在,怎么有侍从来请大公主和自己儿媳妇
再见乔翎已经散了头发,衣裳上也残留有不少残灰,梁氏夫人膝间裙摆上也是好大一团灰,到底作罢了。
“今日都该累了,各自回去歇着吧,”老太君说“有事儿也等明天再说。”
众人齐齐应了,各自散去。
正院里,张玉映原正带着几个侍女一处画扇面,冷不防听人说了一声“太太回来啦”,便齐齐搁置下笔,含笑迎了出去。
再出去一瞧,又皆都花容失色。
“娘子这是怎么了”
头发也乱了,衣裳也没法看了,形容瞧起来不像是去赴了一场宫宴,倒像是去打了一场硬仗
只有眉宇间的神色一如往昔,那双眼睛也尤且明亮,闪烁着某种雀跃的情绪。
几个侍女要替她去拂一拂身上的灰尘。
另一个机灵些的笑着嗔道“你们是不是傻掉啦赶紧叫厨房烧水,带娘子去泡个澡呀”
又有人麻利的进屋去寻衣裳了。
张玉映拉着乔翎往内室去,乔翎脚下却如同生根一般,立在原地不动,只是朝她晃了晃腰,神气十足的递了个眼神过去。
张玉映看得不明所以,怔了几瞬,才试探着伸手过去,掀开了最外边的那层罩裙。
掩在里边的,却是个簇新的、前几日她给自家娘子缝制的荷包。
张玉映迟疑着看向乔翎。
乔翎很确定的朝她眨了下眼。
张玉映见状,倒是愈发不解了,犹豫着伸手去摘下那枚荷包,缓缓将其打开了。
里边是张折叠起来的文书。
好像是虚空中有一记重锤,正正好砸在了她的心上。
张玉映的脸色倏然变了,原先平稳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乔翎哆嗦着手掌,将那份文书展开。
只瞟了一眼,情绪便再也控制不住了,万千酸涩涌上心头,霎时间泪如雨下。
乔翎原本都满脸享受的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了,等了会儿也没见有人来抱自己,不由得狐疑的睁开了一只眼睛暗中观察。
却见张玉映持着那张手书,已然泣不成声。
乔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张玉映回过神来,见她情状,动容感激之余,又觉好笑。
她本就是学富五车的才女,口齿向来也不算笨拙,然而此时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扑过去紧紧地抱住自家娘子,哽咽着叫她“娘子,娘子”
乔翎心满意足了“这才是英雄救美该有的待遇嘛”
乔翎抱着张玉映的腰,很大声的在她脸上“ua”了一口,继而道“玉映,你要请客的”
张玉映胡乱的抹了把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只用力的点头,说“好,请客,请客”
乔翎松开她,两手插腰,眉飞色舞的盘算起来“原本就打算庆祝一下收到了三省的牌匾,这回我们俩可以一起请客了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嘛”
张玉映用力的点头,说“对,娘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乔翎嘿嘿一笑,开始数人了“一弟是一定要请的,倒是韩相公和羊姐姐离京了,不过没事儿,小韩节还在,叫一弟带着他来还有丛丛”
“不止呢,”张玉映眼眶里还含着泪,脸上的神色却是振奋的,有希望的,她笑吟吟道“还有苗氏的两位夫人,西市的那位大夫”
“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