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于光知道他今天来找自己不是为了钓鱼的,不过,他也不急,反正愿者上钩,他走到旁边的躺椅上舒服的躺下来,抬起一只手臂挡住眼前的阳光,望着湛蓝蓝的天空,“你知道吗,他们都觉得我不行了,就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
远东集团这次遭遇的金融危机和商标之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两件事撞到一起,加上员工背叛,亲信中内鬼不断,资金链断了,外债无法收回,糟心事一件连着一件,将公司慢慢拖成现在这样。
傅少顷执着鱼竿,胸有成竹,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也是强大自信的,“净资产为正遇到现金流断裂也会破产,而净资产为负但足以偿付债务不一定会破产。这个道理,你都懂,只是你现在自己都不想管远东的事,在外人眼中这和等着破产有什么区别。”
谢于光似叹了一声,被手臂遮住的眼睛微微眯着,像在看天,又像在沉思。
他的确不想管远东了。
他做他父亲这一代的长子,从小背负继承人的责任,留学,读研,读博,考MBA,直到混到牛逼轰轰的学历。
一直到他24岁接管远东。
真。操。蛋。啊。
一接管公司就发现远东是靠项目补贴而并非产品销售支撑走下来的,之所以一直撑到那时,是他父亲看看能不能从申报项目中申请到资助东山再起。公司看上去貌似有很强大的员工团队,其实员工们只是耗着日子等着远东破产政府司法机关参与进来破产清算强制拍卖土地拿回工资。
当年的情况跟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当年濒临破产的表面被他父亲隐藏的很好,经他力挽狂澜,走到今天,纸终是包不住火,溃烂的内创还是暴露在众人眼前。
吃瓜群众把一切责任都算在了他头上。
公司的老底早被他老头子当年暗地里赌光了,再多钱,也经不住他老头子一掷千金这么个赌法啊。
谢于光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他妈的不爽,“我凭什么要替我老头子管这么一堆摊子。”
“注意。现在远东是你的,你可以不管,没人强迫。”傅少顷目无情绪的提醒他。
鱼上钩了很久,又奋力逃脱了。
水面散出一圈涟漪。
谢于光听了他的话原本到嘴的脏话又收了回去,低咒了几声才道,“我想破产。”
傅少顷瞟了他一眼,“这个容易。”
谢于光听出他话里的促狭,气的笑骂了句,“你他妈就知道落井下石。”
“破产了,来跟我一起开公司,正好,我公司还缺人。”
“缺什么?”谢于光知道傅少顷跟Rachel的婚事告吹之后,他父亲肯定会夺回继承权,到时他将一无所有。
傅少顷想了想,道,“缺个男公关。”
“我去你妈的。”谢于光整个人坐了起来,腹部的肌肉透过意料隐现,壮健的身材在阳光下充满了男人的阳刚,“老子看上去就这么小白脸?”
傅少顷很是一本正经道,“我只是考虑到你这些年玩的女人不少,就凭你床上的一技之长,肯定能为公司促进很多合作。”
谢于光哭笑不得,“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吧。”
一番调侃后,两人终于静下心来钓鱼,可鱼却不配合了,光是吃饵就是不上钩,把谢于光气的够呛。
一上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