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宴舟动怒,程渊低头默不作声,这会李宴舟很明显不高兴,他可不想当出气筒。连夜被传进宫的朱询,也是大气不敢喘,但这件事是李宴舟给自己机会,倘若办砸了,那他唯一能争夺侯爷位子的机会就没了。“殿下息怒,并非微臣没有尽心去查,只是那些人好似听到风声,等微臣再去万溪城时,已经人去楼空了,这段时间微臣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下落,只不过完全没有消息…”朱询硬着头皮解释,此刻他比李宴舟更想找到那批兵马的主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够了!”李宴舟怒斥一声,将手中信函甩到朱询面前。“本宫不想听你的解释,朱思的嫡长子已经出生,永宁侯今日送信来,想让本宫尽快把侯爵之位传给朱思,并让他的嫡长子继承,你说这事本宫怎么办?!”“父亲要让大哥的孩子继承爵位,他凭什么这么做?!”朱询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父亲偏心到如此地步,不愿相信事实的他,捡起信函看了一眼,确定是父亲的笔迹,心中恨意如雨后春笋暴涨。“本宫还可以帮你拖个三五日,你尽快去找永宁侯问清楚这件事,若是他执意如此,本宫也没有办法。”李宴舟不想插手朱家的家务事,但如今那批兵马的消息只有他知道,朱询虽然能力不强,但也比没有的好。朱询越想越崩溃,听了李宴舟的话,攥着信函直奔侯府而去。。。。“二公子请留步,侯爷中风了,今日福宁堂又起火,侯爷受到惊吓,他现在很不好,如今人正在梨香院休息,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冯管家边劝边拦,可今天的朱询,好像脱了缰的野马,任他怎么劝都不肯放弃,执意要见朱熹城。一直到梨香院门前,朱询彻底没了耐心,揪着冯管家的衣襟威胁。“再不滚开,别怪我不客气!”看着要吃人的朱询,冯管家只能乖乖让路。朱询一脚踹开屋门,睡梦中的朱熹城猛然惊醒,但屋内并未点蜡烛,他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谁。。。”当朱询走到窗边时,微弱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朱熹城这才看清来人是谁。“为什么?”朱询走到床边,看着已经半身不遂,还要拼了命的为朱思着想的父亲,心如绞痛。为什么都是儿子,凭什么他对自己这么狠心!“询儿…”朱熹城看着几近疯狂的朱询,不明白他因为什么事气成这样。“父亲,我也是您的儿子,为什么你要处处为大哥着想,为什么不肯给我留点机会!”朱询越想越气,激动的按着父亲的肩膀,不甘心的怒吼。“你知不知道,太子已经答应让我继承永宁侯了,凭什么你一封信就要把这个位子交给大哥?!”朱询把信摔在朱熹城的身上,拼命摇晃他的肩膀,朱熹城有心想要解释,只是朱询的举动却让他无法开口。接二连三的冲击,让本就虚弱的朱熹城突发脑疾,一头栽倒在朱询怀中昏死过去。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朱询的理智瞬间回笼,忙将朱熹城放平躺好,唤了几声父亲。然而,朱熹城却没有一点反应,朱询以为自己不小心害死了朱熹城,顿时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梨香院。冯管家瞧着朱询的情绪不对,可又没听到屋内有动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忙进屋查看朱熹城的情况。却发现朱熹城安静躺在床上,冯管家以为他睡着了,但想到刚刚朱询跑出去的惊慌模样,想确保朱熹城平安无事,他下意识唤了声侯爷。然而,一连叫了几声,朱熹城仍旧没有反应,冯管家慌了,忙上前检查朱熹城的情况。然而,却发现朱熹城已经昏死过去,嘴角还流出许多血来。“不好了,侯爷出事了,快去请太医!”朱熹城出事,惊动侯府上下,孩子被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发生什么事了?”凌落哄着孩子,顺着窗外望去,隐约能瞧见院外火光冲天,难不成又着火了?门外,吴妈妈听到凌落的问话,忙回到寝室,轻声禀报道:“夫人,是侯爷出事了,不知为何侯爷突发脑疾,昏迷不醒,冯管家请来陈临正医治呢。”“他好好的怎么会突发脑疾?”凌落惊讶又疑惑,莫不是因为得了大孙子,所以太激动了?吴妈妈凑到凌落身边,低声道:“奴婢听前院小厮们说,侯爷发病前,二公子怒气冲冲闯进来,不知道侯爷是不是被他气着了,但二公子早就走了…”“八成是他做的,估摸着是因为那封信。”凌落红唇微勾,眼中闪过嘲讽笑意,这两个还真是朱熹城的亲生儿子,都用同样的方法差点要了他的命。只是不知道,朱熹城这次能否像上次那般走运了。“夫人,您怎么好像知道那信的内容?”吴妈妈不禁有些好奇,为何凌落如此胸有成竹。“猜到的,这信送到太子那没多久,他就来了,肯定是太子跟他说了信里的内容,否则他怎么会来的那么快。”凌落神秘一笑,她早就在那封遗嘱里得知,等自己的孩子一出生,朱熹城就打算让太子出面,让这永宁侯爵的位子只传给朱思这一脉。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选择隐忍这么久,等自己解决了朱思,再扶持孩子当上侯爵。让朱家引以为傲的侯爷之位,拱手送给别人家的孩子,只怕到时候朱熹城气的棺材板都会掀开。吴妈妈把孩子交给乳母,转而望向凌落低声问道:“那这件事咱们要管吗?”凌落微微摇头,冷笑道:“这是他们父子的事,咱们管他做什么,不过可以让人把这消息透露出去,一连出了两个不孝子,今后京都百姓这茶余饭后的笑话,恐怕都是朱家了。”“奴婢明白。”吴妈妈轻声应下,趁着夜色匆匆去了前院。。。翌日清晨,朱询差点气死父亲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朱询出门就被扔臭鸡蛋,躲在家中根本不敢出门。而李宴舟得知消息,当即选择明哲保身,切断与朱询的联系。“你个混账东西,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你那混账哥哥!”左丞相董杰,气的手脚发抖,指着朱询就是一通怒骂。闻言,朱询连连摆手解释道:“岳父,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和父亲抱怨几句而已,没想到他就成那样了,我没有故意要害父亲!”“你还有脸狡辩!”董杰怒瞪着朱询,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如今太子明白告诉我,今后不许你再去找他,看看你大哥的例子,休怪老夫也不顾及你,皇上如今还不知道此事,倘若知道了,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听言,朱询彻底慌了,自己和朱思不一样,朱思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祸也有父亲帮衬,而自己什么都没有。皇上最痛恨不孝顺之人,一旦被他知晓,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该怎么做才能躲过这一劫?!朱询越急越没有头绪,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如今他祸已经闯下,唯有趁皇上还不知道消息前立下大功。这样才能功过相抵,到时皇上即便知道,也不会重罚自己。可现在有什么功劳,能抵上自己犯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