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深沉,床头柜的灯光昏黄,我盯着天花板,脑子有些晕“轰隆!”外面突然雷声大作,小区的楼层高,实现广,窗帘没有拉。刺目骇人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格外渗人。没多久便是瓢泼大雨,劈里啪啦的大雨倾斜而下,我闭上眼想要强制自己睡过去。但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点亮房间,我有些崩溃,起身下床。走到阳台上将窗帘拉了起来,回头再次走向床榻时冷不丁的转在了贵妃椅上,身子没站稳跌倒在地上。膝盖被撞得酸疼,我缓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挪到床上。“轰!”的一声雷电下来,床头柜上的灯突然熄灭了。一时间整个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外面雷声夹杂着雨声。房间里黑得不见五指,我趴在地上猛的僵硬了身子,整个人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双腿和双手都被人死死捆版住,我想要动弹,但怎么也动不了。心里的恐惧和悲痛开始蔓延,黑漆漆的房间里,我似乎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惨。我想去找,可怎么都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突然不知道怎么了,我竟然想到了死。如果死了,我就可以跟着孩子走了,想到这里,我摸索着,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客厅里。因为漆黑,我将所有的东西都翻地在地上,弄得劈里啪啦的响。我不知道顾翰将刀子放在哪里,所以只能胡乱地找,可怎么也找不到。孩子的哭声再次响起,好像离我很近,又离我很远,我顾不得多想,就追着哭声赶。等我恢复知觉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我已经在人行道上了。大雨磅礴,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来来往往的车子,我有些崩溃,我根本不知道我怎么了。很多时候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总是出现幻觉,我总是看见那个孩子,也能听见那个孩子的声音。我想要跟着他走,可跟着跟着就找不到了,我把自己也丢了。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我有些绝望,这是我生病以来最清醒的一次想要自杀。我现在这样,只会拖累别人,不自觉的,我一步一步的走向路中心。路上喇叭声刺耳,我抬眸,见眼前一道白光,脑子一片空白。眼看着那车子就要撞向我,我腰肢猛地被人扯住,拽向了一边。摔倒在地上,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脑子里想的念的都是孩子。言语喃喃道,“我怎么把他弄丢了,我怎么会把他弄丢了。”说着,泪已决堤。“没事,没事,我们以后会再有的!”耳边传来低沉嘶哑的声音,我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愣了愣,抬眸,对上傅景洲漆黑如夜的眸子,脑子里轰的一下,抬手便将他推开,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漫无目的跑,只想离他远远的。“时念!”傅景洲速度比我快,他将我拉住,紧紧搂在怀里,力道极其大,我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我浑身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想要推开他。顾翰不在,我求不了谁,只能固执的僵直着身子,任由他抱着。雨越下越大,我也越来越没有力气,头越来越晕。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我侧目,入目的就是傅景洲憔悴沧桑的脸孔,即便如此,他依旧俊朗。兴许是太过疲惫,他依在床沿边睡着了,许久没见他的下巴有了胡渣,看着更显憔悴。是他带我来医院的?想到这里,我便有些头疼,摸索着起床,可能动静太大,他猛地就醒了。见我要下床,他起身将我按回去,眸色沉了沉,“好好休息,一会医生还要过来输液!”我蹙眉,心里的烦躁和不安的情绪涌动,将他按在我肩膀上的拿开,情绪不稳道,“傅景洲,我要你离我远点,远点,你听不见吗?”喜怒无常,在顾翰身边,我是可以控制的,但在傅景洲身边不行,我会极端的将他和陶安然扯在一起,将心里压制得很深的阴暗和仇恨暴露出来。见我突然发怒,傅景洲一时间有些失神,但只是片刻,他便稳了情绪,看着我安抚道,“好,你别生气,我走,但你一会要输液,要吃药。”“景洲,我检查好了!”病房外传来声音,是陶安然。只是一秒,她手里拿着病历本就进来,见到我,她嘴角上扬,十分温婉道,“时姐姐你醒了?好些了吗?”我不愿意看见她,尤其是她鼓起来的肚子,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出现一次就狠狠的刺疼我一次。脑子浮现出那一夜的悲凉,我恨得咬牙,心口压抑得难受,我拿起床柜上摆着的物件,没有看清是什么就朝着陶安然砸了过去。陶安然吓得脸色发白,但傅景洲反应很快,挡在了她面前,那东西砸在了傅景洲的背上。我恨得咬牙切齿,心里的黑暗如同决堤的水一般,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要他们死,伤害过我的人都得死,我要他们给我的孩子陪葬。看着陶安然的肚子,我阴冷了脸,“陶安然,我的孩子死了,你也别想好多,你和你母亲,都得给他陪葬!”“时念,你个疯子,你胡说八道什么?”陶安然被这一吓,索性也不装了。我强压着怒意,双手死死握着,“疯子?当初你母亲下手时就应该想到,我这个疯子会怎么报复你们。”瞥见一旁的椅子,我抬起就朝着陶安然砸,陶安然吓得惊叫。“够了!”傅景洲人高马大,将我手中的椅子抢了过去,看着我不可置信道,“时念,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生。”“呵!”我冷笑,仰头冷冷看着他,将手掌放在他面前,一字一句道,“傅景洲,你一句轻飘飘的没了,一句轻飘飘的我们可以再生?你可真轻松啊,只要播种就好了,无需承受十月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