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急着出手,今晚我到你家,我们商量好对策再说!”森冷的男人话一说完,根本不等何淑珍的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嗨依!”何淑珍明知道对方已经收线,但依旧对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回答道。
何淑珍回到教室,学生们因为没有老师的监管而小声说笑起来。
“哼!”截然相反于刚才的卑躬屈膝,何淑珍又换上了冰冷的面具,冷冷地扫视了小动作频频的学生。
森冷的气息蔓延在教室中,学生们噤若寒蝉地重新拿起课本,自学起来。
“何,何老师。”马小天终于忍不住,举手站了起来。
“马小天,你有什么事?”何淑珍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眼睛中却明显地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这个崤之战中,有一段我不太懂,想……”马小天嗫嚅着,脸因为害怕而显得苍白。
“你想什么想?这段文章我早就讲过了!你上课不听讲,这都快期末考试了,还没弄明白吗?你脑子扔家里啦?”还没等马小天说完,何淑珍就开始挖苦起来。
“你已经是重新学习了一遍了,怎么还这么糊涂啊?和班里其他的同学比,上学对你来讲,就是浪费时间!”何淑珍想起办公桌里的那不值一文的手工贺卡,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尖刻。
马小天从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砰然地坐回椅子上,难过地低下了头。
他,就这么不堪吗?难道他活着,就是为了被辱骂,被歧视的吗?
泪水即将夺眶而出,但又被他生生地忍了回去。他怕,怕被比小他一岁的同学们嗤笑;他怕,怕中年得子的苍老父母再一次被请到学校,和他一样,被何老师辱骂。
看着马小天低垂的头,何淑珍心中稍微平衡了一些,她指着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生说道:“李珍珍,你们对崤之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何老师,崤之战以蹇叔哭师为线索,阐述了为争霸而发动的不义战争必将失败的道理。根据何老师的要求,我们全都将其中重要段落背诵牢记了!”李珍珍对答如流着。
可是她心中却在想,这些知识都是何老师在课外收费辅导课上教的,正式课堂上,她基本都是让学生们自己自习。
但是这些念头她可不敢说出来!何淑珍已经成功地把这四十多个学生教育成了唯利是图,奴颜婢膝的小人了!
“听听,同样是一个老师教的,为什么人家就对这篇文章有正确的理解?”何淑珍抖动着看不出下颌骨的胖脸,得意洋洋地说着:“别以为在课堂上张着大嘴,傻乎乎地听课就能考上大学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看着马小天越来越低垂的小脑袋,何淑珍的心中一阵畅快。她斜睨着角落中那一脸窘困的男孩,继续说着:“课下不努力,光指着老师在课堂上这四十五分钟,你能有进步吗?这些道理比你小的同学都明白,你比其他人年龄都大,真不知道你的家长是怎么教育你的!”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何淑珍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训斥,她痛快地把讲台上的教案拿起,狠狠地一墩。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悄悄收起悬挂在腰间那敞着口的一支黑色小口袋,随即气势汹汹地走出了教室。
下课的铃声让安静的教室轰然沸腾,淘气的孩子们都争相跑出教室,偶尔几个学生滞留在教室中,用鄙夷的眼神,继续凌迟着马小天的尊严。
马小天匆匆收拾了书包,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孤单地走出了学校。难捱的一天,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