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泫章坠落的海面布满旋涡,人一旦跌进去,直接被卷入海底旋涡,没有人影。井雨薇想也不想的抬脚爬上栏杆,就想跳下去。盛庭枭一把拦住了她,“危险!”“放开!放开我!让我下去!放开啊!”她一脸崩溃的绝望,眼里没有活下去的念头。逼不得已,盛庭枭把人打晕了,交给手下看好。他们想去救人,但熟悉这片海域的奴工忍不住出声提醒:“这里是旋涡区,很危险,一旦掉下去就会被卷进去的,死路一条,你们别下去。”盛庭枭盯着孔泫章坠海的位置看了很久。然而,他没有浮出水面。盛影不忍心的说道:“孔少中了枪,被卷入旋涡,只怕……”盛庭枭的眼睛红的厉害,这一刻,那从不被承认的兄弟情,汹涌而上。最终,船航行回去了。抵达港口,一路辗转,乘坐私人飞机回国。一落地,井雨薇就被井家夫妇接走了,她一直陷入发烧昏迷中,情况危急。盛庭枭一边将药给小铃铛送去,一边以最快速度阻止救援队,重返那个海域打捞。哪怕生存的希望渺茫,他也想将孔泫章的尸体带回家。时间一天天过去。解药的效果很好,小铃铛很快苏醒,留在医院检查后续情况,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花点时间慢慢滋补总会好起来。年年和追追喜极而泣,抱着小铃铛哭了很久。而小铃铛没事,盛庭枭便提交了二次复审,将早就准备好的证据一一呈上,并且请来了最优秀的律师团队。没了顾忌,江晚终于可以重新录口供,将真相说出。复审很顺利,她本身没有真正犯罪,没了黑鹰会的操控,公正和正义之下,她被无罪释放。出狱那天,阳光明媚,不少囚犯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和她道别。江晚换下了囚服,带着对她们的承诺出狱了。一并出狱的还有杨珊,她帮了大忙,所以盛庭枭也给她请了律师团,重获清白。杨珊迫不及待享受生活,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带出孩子气的喜悦,转头跟江晚说:“谢谢你,认识你和你坦白,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她微微一笑,“不客气,我也该谢谢你。”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监狱。监狱前面,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一道颀长的身影倚靠在门边,手捧鲜花。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在阳光下宛若天神。他穿着修身的西装,认真的收拾自己,一如去见心爱女孩的年轻小伙子,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是一大束保加利亚玫瑰。只是站在那里,就会令人侧目的存在。江晚停下脚步,看着他,四目相对时,眼眶有些湿润发热。明明只有几个月不见,却像是隔了很多年。再见,仍旧怦然心动。杨珊也看见了,看了看那个英俊男人,又看了看江晚,忍不住笑:“你的爱人来接你了,可真帅,你会很幸福的,快去吧。”江晚的脸色一红,却也勇敢大胆的往前走,迎上了盛庭枭。她加快脚步,他伸出双手,两人相拥。“小晚,欢迎回家。”她落泪,笑着应声:“嗯,久等了。”后面,他们快走的时候,杨珊问道:“对了,方便问一下吗?孔森……他怎样了?”盛庭枭没有隐瞒,“死了。”被大火烧死的,还是他自己放的火。咎由自取。杨珊听了后,眼神从迷茫到释然,“挺好,他干了太多坏事,会下地狱的。”杨珊挥挥手,和他们告别:“祝你们幸福,我也要追求我的自由啦!有缘再会!”江晚和盛庭枭重新回到盛家庄园,但也从盛庭枭嘴里知道了那些天的凶险。以及,孔泫章的下场。江晚沉默了很久,眼睛红的厉害,喃喃自语着:“薇薇肯定承受不住的……”一如她所说的那样,井雨薇的情况很糟糕。巨大的刺激导致昏迷,发烧,身体各项指数疯狂下跌,几乎是在ICU吊着命。井家夫妇不要命的砸钱,还有马丁医生的帮忙,将人从死亡线上拽回来了。可他们的女儿,好像被永远留在了那片海域,回来的只是她的肉体。井大小姐如同没了魂魄的尸体,睁着一双眼睛,木讷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她很瘦,四肢纤细的一折就断,只有肚子越发的滚圆了。醒来后她没哭,但是这远比哭了还更让人揪心。江晚一直陪着她,眼看着她快要断了最后一口气,不得不加重了语气:“薇薇,你就算不想吃,也为了孩子吃一点,这个孩子是你和孔泫章最后的纽带,你想放弃吗?”井雨薇空洞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丁点波澜。她慢慢将双手放在肚子上,喃喃自语:“我和他的纽带……我们的孩子……”“是,你们的孩子,你也希望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对不对?”“宝宝……”终于,那双苍茫荒芜的眼睛里涌入了情绪。她开始哭,嚎啕大哭,抱着江晚哭得肝肠寸断。江晚庆幸她终于有了情绪,活了过来。也庆幸,孔泫章离开了,但留下了一个宝贝陪着她。井雨薇一边哭的撕心裂肺,一边说着:“小晚,我又一次失去他了,我好疼啊!”“我没抓住他!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我好想他,我不要失去他,好痛,痛到不能会呼吸了……”“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啊……”她泣不成声,字字句句里的疼痛真真切切。江晚无法安慰,感同身受,只能抱着她,无声安慰。“小晚,我好疼,我好想他……”“我想起了一切,却在他死亡的那一刻,我甚至来不及告诉他,告诉他……我爱他,我好爱好爱他……”“我爱他啊,可他听不见了!他再也听不见了啊!”她近乎崩溃,泪水崩塌,在嘶哑的哭喊中,说着爱他。但那个应该听见的人,听不见了。三个月后。井雨薇在医院里顺利诞下一名男婴。男婴很健康,很漂亮,五官眉眼像极了那个人。当护士把宝宝递过来时,井雨薇看着那张小脸,泪水朦胧,颤抖着声音说:“以后……他叫小章,思章,孔思章,小名……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