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往窗外一看,天色一片灰暗,淅沥沥的雨从天而落,她的心情本就失落,再加上遇上这阴雨天气,更是烦闷不已。
沈天傲朝着她大步走来,他冷冰冰的说道:“今日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顾倾城知道他口中的“好戏”定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她淡淡看了他一眼,沈天傲见她神情冷漠,最近的她似乎把一切都漠然了。
“王爷,臣妾身子不适,恐怕不能陪您去看戏。”顾倾城不紧不慢说道。
她说话的态度最终激怒了他,沈天傲大声命令道:“不想去也得去。”
说完他便把她拖起来,青衣和绿裳默默看了她一眼,两人都低垂着头没有出声,而她被沈天傲不由分说的拖进雨幕中。
他把她带到地牢外,这一路走过去路程不短,顾倾城浑身都被雨水浸湿,她透过雨幕看见杜掌柜和那日一同出逃之人都被摁在地上。
“放开他。”她对着沈天傲喊了一声。
沈天傲冷冷一笑:“这就是你的请求吗?一点都不友好。”
他的话仿佛是嘲讽,深深的刺向她,而她眼睁睁看着杜掌柜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却没有一点办法,她看见他们两人浑身都是血,就连脸都被活活的打肿了,她的嘴唇上下抖动着,声音被梗在喉头处,不出来。
“王妃。”杜掌柜艰难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杜,杜掌柜。”顾倾城不顾沈天傲的阻拦,硬是冲到了他的面前,她低声对他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害的你们沦落至此。”
他们的伤口无比清晰的映在她眼前,她颤抖地手正准备伸过去,沈天傲一把伸出手拦住她:“顾倾城,不要僭越,记住你的身份。”
她抬头看见沈天傲的脸,冷冷的就像冰窖里的冰块,他眼底的光芒更冷,冷的刺破了她的心。
“王爷,可不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沈天傲扬了扬嘴角,好像她说的是一个好笑的笑话,他用手抬起她的下颌说道:“顾倾城,我可以饶你过,但是他们必须死。”
死这个字在顾倾城心中徘徊,她愣了愣,看向沈天傲的眼里充满了哀求,她明白了沈天傲的用意,他是想让她来看他们的死亡,可她怎么忍心看得下去。
沈天傲继续说道:“他们在成为龙宇庭细作的那天就应该做好了这个准备,他们既帮龙宇庭监视我的动向,又掳走我的王妃,死一百次都足够。”
雨水模糊了顾倾城的视线,她咯咯的笑了几声:“难道你就没有错吗?王爷,你可是乱臣贼子,是要谋反的人。”
“是龙宇庭逼我的。”沈天傲扣住她下颌的力度越来越重,他讨厌从她这里听见这些词语,所有的人都可以轻看他,但是就连她也这般,不仅践踏他的自尊,而且伤了他的心。
顾倾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出不了声,被他一下扼住咽喉,他眼底的愤怒油然而出,他对着周围的侍卫挥手说道:“斩!”
“王妃,保重。”这是杜掌柜对她吐出的最后一句话。
她看见侍卫们举起锋利的长剑挥向杜掌柜,两颗圆滚滚的头颅咕碌碌的滚下,一直滚到了她的脚跟前。
“啊!”顾倾城大叫一声,她捂住双眼,不敢看眼前的一切场景,原本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她的眼前,而她却无能无力。
“倾城,倾城。”她听见耳边有人在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当她睁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眼前只有沈天傲,而他冷漠地看着她,似乎不在乎她的情绪。
她低下头看见地面上的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汇成了一条小溪流,她捂住胸口,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呕,她不住的干呕着,脸上变得十分苍白。
她的手很冰凉,沈天傲感觉到她情形不对,恍然间想起了她怀孕的事情,他心头一紧,对着侍卫们大声吼道:“快点把伞撑过来。”
侍卫们立刻把伞撑起来,可是顾倾城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无力地靠在沈天傲怀中,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疼痛从心口处传来,逐渐扩散到全身。
“倾城,顾倾城。”沈天傲抱着她往寝宫的方向赶去,他觉得此时的她很脆弱,就像一张苍白的纸,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他一路飞奔把她抱回了卧房。
他轻轻把顾倾城放在床榻上,对着青衣和绿裳焦急说道:“快去把大夫给我找来。”
青衣还算是两人中稍微淡定的人,她稳了稳立刻便向外屋外跑去,绿裳虚损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为顾倾城换上。
“倾城,倾城。”沈天傲唤着顾倾城的名字,可她紧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醒来的,他心头突然就慌了起来,想起刚才所做之事,他的确有些过分,逼着她站在雨中,逼着她看见两人被斩,他只顾着让她记住这个教训,只顾着消掉心底的怒意,而浑然忘记她羸弱的身体以及她怀孕的事情。
青衣领着大夫急急忙忙往里赶,大夫替顾倾城把了把脉,神色紧绷的对沈天傲说道:“王爷,王妃的身体本就虚弱,此番受了惊吓更是雪上加霜,以后再也不能受刺激了。”
沈天傲红着眼睛对大夫说道:“你一定要把孩子给我保下来,无论用多么贵重的药物,无论用什么办法。”
“是,是,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大夫小心翼翼答道,安庆王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劈了一样,要是王妃出了什么意外,他觉得王爷可能马上就会让人把他拖出去斩。
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右手颤抖的开了一道药方递给青衣,并对她嘱咐道:“一定要按时把药喝下去,否则王妃出了事情,你我都担待不起。”
青衣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拿着药方飞的去抓药、熬药。
沈天傲一直守在顾倾城旁边,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腹部,那里有他们的孩子,那是唯一维系他们关系的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