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遭猛然一片寂静。他下意识环顾四周,就发现那些朝臣全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他心里咯噔一响,坏了,弑母的事情竟然被所有朝臣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可如何是好?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孙御史厉声质问:“盛皇,是你亲手杀了尊贵的太皇太后?”盛皇矢口否认:“吾没有,吾就是情急之下,胡乱说出来的,做不得真!”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太皇太后的棺材,就看到她正好好的躺在里面呢。难道刚才自己出现了幻觉?竟然以为她变成鬼回来复仇了。墨林渊带着苏蓝沁从殿外走了进来,他嘶声质问:“你们竟然算计我?”墨林渊复杂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本王原封不动的送还给皇兄!”盛皇用力握紧拳头,眼底染满怒火。孙御史迅速开口:“摄政王,请你给我们解惑,太皇太后到底是因何而死?”墨林渊面色凝重的回答:“本王答应过太皇太后,不会将她的死因公布于众!”只一句话,就做实了众人的猜测。所有人刚刚听到的没错,是盛皇亲手杀死的太皇太后。孙御史率先跪在地上高呼:“求摄政王严惩盛皇,他亲手弑母,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抚臣心!”惊怒交加的盛皇快步冲过去,抬脚就狠狠揣在孙御史身上:“你这只墨林渊的走狗,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审判吾了?”孙御史被踹的吐了血,但是他半点都没有退缩。他固执说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弑母之罪杀无赦,哪怕你是盛皇,也不能例外,不杀你,如何平民心?”盛皇怒极反笑:“孙老狗,你问问周遭的朝臣,他们哪一个赞同你的提议?倒是你,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来人,将他给拖下去,直接杖毙!”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朝臣全都跪在地上大呼:“杀盛皇,平民心!”盛皇浑身剧烈颤抖,他无法置信的后退半步,颤声询问:“你们都要杀吾?你们都被墨林渊这个野种蛊惑了吗?”当朝丞相率先回答:“盛皇,弑母之罪不可恕,你非但不知悔改,甚至还妄图毁尸灭迹,如此天人共愤的恶行,让臣等如何再信任你?”盛皇装若疯癫:“吾没弑母,吾只是想要杀死摄政王,没想到,他竟然可恶到拿母后做挡箭牌,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晨帝面色复杂的站出来道:“父皇,既然做错了,就该承认错误,你何必还要再狡辩?”盛皇牙呲目裂,他愤怒吼道:“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贱婢生出来的狗杂种,你联合外人坑害亲爹,吾杀了你!”他再没迟疑,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朝着晨帝冲了过去。晨帝艰涩开口:“父皇,这是儿臣欠你的,哪怕你不承认,也终归是你给了儿臣生命!”眼看着匕首就要刺中他的心口,一道掌风猛然就拍了过来,将盛皇直接拍出去老远,接连翻了两个跟斗才稳住身形。他摇摇晃晃起身,张嘴就喷出一大口乌血。只见老安定王满目失望的看着他:“你疯够了没有?”盛皇委屈的流下眼泪,他嚎啕大哭:“皇叔,吾,众叛亲离了,他们都想让吾死,他们都容不下吾啊!”老安定王愤怒训斥:“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林渊身为摄政王,他顾忌对先帝的承诺,屡屡对你妥协,可你不依不饶,在他立功回来之后,竟然又要置他于死地,墨林晟,你活该落得这个下场!”盛皇用力摇头:“不,吾没错,吾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凭什么不可以?你为什么也要向着他?皇叔你是吾的亲皇叔啊,你总该站在吾这边!”老安定王扫视着众人道:“本王帮理不帮亲,这么多年,墨林渊对盛朝立下的汗马功劳,本王都看在眼里,他没有违背先帝的承诺,是盛皇犯了该死的错处!”盛皇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老皇叔,你也想让吾死?你好狠的心!”老安定王用力闭了闭眼,面上满是悲戚之情。他颤声道:“林晟,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如果没有林渊,如何能有现在国泰民安的盛朝,哪怕你派人跟梁帝勾结发动战争,他都没有说过你什么,你怎么反而依旧容不下他?”盛皇撕心裂肺的大喊:“他是野种,他就该死!”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质问:“先帝,既然你将皇位传给吾,为什么却不能将兵权给吾,让吾一辈子被他压着,吾这个皇帝做的很窝囊啊!”“噗!”他又吐出不少鲜血,眼神渐渐涣散。他艰难开口:“墨林渊,如你所愿,吾快死了,吾哪怕做鬼!”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安定王猛然就将手中的长剑狠狠刺进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盛皇嘭的一声往后仰倒。老安定王看着手中带血的长剑道:“就让本王做这个恶人吧,本王身为你的长辈,理应护着你,不能让他把诅咒你的恶言说出来!”墨林渊动容:“多谢皇叔!”老安定王疲累的摆摆手:“将他找个地方葬了吧,终究是你的皇兄!”墨林渊点了点头:“是!”老安定王快步走到太皇太后的棺材旁边上了一炷香,面色悲痛的说道:“皇嫂,你莫要怪我,我问心无愧,全都是为国为民!”磕了头之后,他这才蹒跚而起。他站在棺材前边沉喝一声:“弟弟,恭送皇嫂!”接连喊了几遍,那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在整个大殿激荡。所有朝臣也紧跟着跪在地上大呼:“微臣恭送太皇太后!”苏蓝沁伸手抚着孕肚,眼泪簌簌落下。她哽咽开口:“儿媳和孩子们也恭送母后!”隔日,太皇太后的灵柩就放在马车上准备运往肃清。肃清在北地,离着京城约莫有一个月的路程,顾忌苏蓝沁的身体,墨林渊不想走的太快,就当陪着她游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