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孔妈妈赶紧拦住侯夫人,侯夫人也猛地一下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差点着了慕岁宁的道!她气愤的朝慕岁宁瞪去,却没想到慕岁宁先一步爆发了,“你们新婚夜让我独守空闺就算了,现在还让我的丈夫在我们的婚房与下人苟且!你们到底是瞧不上我,还是根本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侯夫人心肝一颤,嘴唇翕合几下,竟是没想到该怎么驳斥她的话。祁天逸的脸也黑下来,“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虽觉得慕岁宁无趣,但她到底还是他人,母亲岂能用这种手段!“天逸,这只是个误会……”“世子爷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孔妈妈拉住侯夫人,朝她使了个眼色,而后刻薄的看向慕岁宁,“而且少夫人昨晚,好像也没歇在自己房里呀。”莫不是早就察觉了夫人的手段,将计就计,坑害了世子不说,今儿还要挑拨他们母子反目?祁天逸脸色微变,冷冷抓起慕岁宁的手腕,“昨夜是你派人请我来的,慕岁宁,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恶毒,我真是没有看错你!”说罢,狠狠一扬手将慕岁宁推了出去。慕岁宁本来站在台阶上,被他这样一推,直接摔下去,手腕撑在地上,发出脱臼的喀嚓声,疼得她泪流不止,咬着牙呼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可更糟糕的,还是祁天逸一触碰她,她心底那股简直压制不住对他的爱慕!“郡主!”“我没事。”慕岁宁颤抖着坐起,看向祁天逸,“世子昨夜可看清楚了,到底是我让人去请你,还是别的什么人?”“至于我为何没有歇在主卧,自是因为我早就说了,我要连夜整理嫁妆单子,后半夜太困便歇在书房了,夫人若不信,可去书房拿我整理好的嫁妆单子,顺便将嫁妆清点了送来。”侯夫人语塞,祁天逸也沉下脸,只当慕岁宁是执迷不悟,立即让人去找了昨夜的小厮来。可小厮来后,也只挠头。“昨夜太黑了,来的人又恰好站在暗处,听声音,应、应该是少夫人院里的人吧。”“听声音?”慕岁宁道,“我院里现在就剩两个下人,你且听听是谁。”巧雀和全妈妈皆上前行礼。小厮听着她们的声音,一时拿不准世子是什么意思,又分辨不出昨夜的声音,只小心翼翼的摇摇头。祁天逸见这老的老,小的小,眉头更紧,“你的下人呢?”慕岁宁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时候心软,也对,男主么,虽然在对待女人上变态了些,但基本是非上还算的上正常的。却不知她这一眼,卷翘的眼睫被泪水打湿,一双杏眼更如水洗过般明澈,偏清清冷冷,半点没有故作柔弱可怜,让祁天逸心口微动。“回禀世子爷,那些人都自己走了。”巧雀将昨日听到的那群下人议论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越说,侯夫人的脸色越难看,“那群下人可都是我的人,你这贱婢莫非是要说是我幕后指使她们欺凌了慕岁宁不成?”“奴婢不敢。”巧雀鼓足勇气,道,“但上行下效,没有您的允许,她们岂敢这样侮辱郡主?”“混账!”孔妈妈上前一巴掌抽在巧雀脸上,却不想慕岁宁居然反手也狠狠抽了她一巴掌!“你才混账,那群下人平日都是听你的吩咐,昨夜的香料更是你送来的,到底是夫人不顾与我十年感情,还是你这贱婢心存歹念,故意挑拨我们一家!”孔妈妈心头一震,慕岁宁这是要让她背下这一切黑锅吗?“奴婢不曾……”“你这老糊涂东西!”祁天逸一脚踢中孔妈妈心窝,孔妈妈哪挨得住这习武之人的一脚,当场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地,呕出一口老血!侯夫人哪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急忙上前,“天逸,你岂能受她挑拨……”“既然解释不清,那便将这小厮送去京兆府审问吧。”慕岁宁扶着巧雀的手站起来,道,“查一查他是谁的人,又是谁指使了他来这里,想必他敢做这种事,一定收了不少好处,再派人去他家中查一查,看看他那些财货都刻着谁的标记,想必就能一清二楚了。”缩在屋子角落的小厮闻言,赶忙抬头看向侯夫人。侯夫人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慕岁宁给算计了!侯夫人几时吃过这样的亏,这十年来慕岁宁几乎是处处捧着自己,让着自己的,对自己有求必应,如今却居然处处拆她的抬,她如何能忍受!“慕岁宁,我看你……”“逸哥哥,我怕。”慕岁宁忽然往祁天逸身后一躲,颤颤的出声,没把侯夫人气死!祁天逸喉咙顿时干涩,平日里她都是端庄清冷的,既古板又无趣,纵然喜欢他,也总是发乎情止乎礼,十分克制,何时像现在这般过?“放心,我们到底是夫妻。”祁天逸看着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珠,抬手擦去。慕岁宁死死压制着想逃的冲动和要扑进他怀里的渴望,忍受着他的气息一步步逼近,也是这时,一抹身影缓步走了进来。祁云宴!祁云宴噙着笑,晨曦的光却将他眼底的冰凉遮去,对上慕岁宁欣喜的目光,道,“昨日出宫时忘了告诉嫂嫂,皇上让我转告,说东宫虽出事,但永远不会牵连你,还请嫂嫂安心。”慕岁宁眼睫狠颤,当真!祁天逸和侯夫人的脸色也同时剧变,皇上当真这样疼爱慕岁宁这个毫无血缘的孙女?若是如此……侯夫人咬咬牙,不等孔妈妈站起来,上前重重两个巴掌便落在了她脸上。“老糊涂东西,连少夫人你也敢算计,我看是我平日太纵容你,叫你连天高地厚也不知道了!”不管如何,昨夜算计慕岁宁清白的事,决不能算在自己头上!孔妈妈望着侯夫人狠绝的目光,知道这个黑锅自己是背定了,赶忙跪下狠狠抽自己的嘴巴,“是老奴一时猪油蒙心,老奴知错,还请少夫人原谅!”她抽得极狠,几巴掌下去,一张老脸高高肿起,嘴角都流出血来。慕岁宁不动声色的离开祁天逸身边,看差不多了,才出声,“孔妈妈既然知错,又是侍奉夫人几十年的老人,此事便到此为止吧。”侯夫人暗松一口气,就听慕岁宁话锋一转,“毕竟我的嫁妆这些年来都是孔妈妈帮夫人清点的,如今孔妈妈都来了,正好将我整理的嫁妆单子但回去,将东西都送来吧。”“巧雀,去把嫁妆单子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