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有些惊讶,但也仅仅只是惊讶。“往事不可追,如今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可是……”小厮想到自家公子从昏迷中清醒后,便神态癫狂的冲进小库房,让他们把东西抬出来时的模样,有些不忍道,“公子只是认错了人,他对您一直都是用心的呀,如若不是莫……意外,您和世子本该是一对恩爱的……”祁云宴目色刚冷,就听慕岁宁生气道,“这世上没有‘本该’,还不退下!”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怕祁云宴受伤之事露馅,她早上马车走了。小厮被喝骂的一惊,见慕岁宁半点心软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急急命人将东西抬了进去。慕岁宁确定没人看着了,才小声问祁云宴,“你到底伤在何处,能上马车吗,要不要我叫秦二来扶你?”“一点小伤而已,岁岁扶我上去就是了。”祁云宴看着她虽强做镇定,却掩饰不住担心的模样,轻飘飘加了一句,“还死不了。”慕岁宁眉头都拧紧了!“先回府,我立即让人去请简神医。”二人分别坐上马车,但坐到一半,秦二就驾马追上来焦急道,“郡主,我家公子疼晕过去了!”慕岁宁本就因为不知他伤势,正心绪不宁,闻言,心头一沉,立马寻了个拐角无人处,改换上了她的马车。不上来还好,刚上来,就见他衣衫半敞,露出精壮的半身,也露出了手臂上堪称狰狞的伤口,慕岁宁望着他半靠在车角似乎已经疼晕了过去的样子,鼻尖狠狠一酸。秦二也看到了这一幕,暗道狠还是自家公子狠,为了不暴露身份,在藏书阁内愣是让里头的人砍了一刀。为了让郡主心疼,愣是将没什么大碍的小口子,面无表情的用匕首刺成这样。正腹诽,就见自家公子‘醒来’,并凉凉瞥了自己一眼。秦二狠狠打了个哆嗦,小心藏好穿在他衣裳里的跟公子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裳,乖乖带着侍从护卫在听不到里面说话声的距离去了。“别哭,我没事,就是有些疼。”祁云宴看到慕岁宁眼底的晶莹,又有些后悔,他虽想叫她心疼,却不想叫她流泪,自慕衡风的事后,她虽然看似与往常无异,但他能察觉到她与自己之间好似结了一层冰,将他越推越远。“我先给你上药。”好在马车上,基础的伤药都还在的。怪她,她怎么就忘了,秦二粗手粗脚压根不会包扎伤口呢?祁云宴又是个很怕疼的人。慕岁宁刚将药粉撒上去,祁云宴虚弱的声音便传来,“岁岁,疼。”“那怎么办,我给你吹吹?”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药了,慕岁宁一着急,下意识就出口道。说完她就后悔了,但祁云宴却已经应下,“好。”慕岁宁只能硬着头皮,一边小心吹着他的伤口,一边给他上药,却没注意在小心呼呼时,祁云宴呼吸微滞,喉结狠狠滚动,看向她的目光更如冬日饥肠辘辘的野兽,恨不得将她即刻吞吃殆尽。所幸,慕岁宁上药已经很熟练了,没用多久便替他包扎好了。包扎完,她才下意识的注意到他手臂其实也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腰腹那薄而均匀的肌肉更昭示着力量,而且还可疑的泛着一层蜜色,好似刚被撩拨的兴起,却又求不满的模样,让这耳根发烫。“岁岁知道还有一种办法能缓解疼痛吗?”“什么?”慕岁宁晕乎乎的抬起头,就被人不容抗拒的扶住腰,迎上了他这个充满了占有欲的吻。呼吸都要被掠夺,心脏都要跳出来。噗通,噗通。那不止是慕岁宁一个人的心跳,还有他的。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马车外传来秦二小心翼翼的声音,她才被他松开,却是无力的躺在他怀中急促呼吸着。“公子,前面就是郡主府了。”慕岁宁现在要是还信祁云宴疼得晕过去就有鬼了,看他这唇红齿白,凤眸潋滟的样子,怕不是身体康健着呢!慕岁宁推开他起身转身下去,手却被人拉住,用的是他那只受伤的手,慕岁宁犹豫了下,到底是没忍心狠狠甩开。“岁岁,新年想要什么礼物?”“礼物?”“过新年,不是要给小孩子礼物么?”祁云宴看每年军中一到年节,他那群副将们就开始美滋滋的准备要带回去给孩子们的礼物,至于给娘子的,他们则是拍拍攒了一年的荷包和朱钗,以及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祁云宴看惯了夫妻之事,虽然他也想这样给岁岁,但尚未大婚,岁岁一定不答应。至于朱钗么,他早已准备了,不过那都是常规之物,他想给她最想要的。慕岁宁闻言,目光下意识往他身上扫过,又飞快若无其事的收回,随口道,“你不是会雕木头么,给我雕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吧。”祁云宴没想到她会想要这个,微愣了下,笑着应下。慕岁宁微松了口气,飞快下了马车,走之前才记起问他为何受伤。祁云宴也没瞒她,“我在祁墉的藏书阁拿到了一封两个月从慈溪县寄来的信,虽没提及人牲案,但必定有关。”看来他得找个时机,亲自走一趟慈溪县了。两人正说着话,就听三夫人焦急的声音传来,“郡主快回府!”“发生何事?”“您回府就知道了!”慕岁宁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当即下了马车跟三夫人往回而去。“公子,咱们可要过去?”“三夫人不愿说出来,便是不希望我知道。”祁云宴手指轻轻叩在车窗边,微顿,忽然道,“莫丛维死了吗?”“还没,此人命倒是大,那般酷刑也不死。”秦二讥嘲道,难道这就是祸害遗千年?“找个理由把他放了,把他入狱期间,莫穗穗不但不去救他,并花费万金出嫁之事,也一并细细告诉他。”祁云宴道,“另外,好好提点他,如何管束女儿。”自从狩猎时,莫穗穗名声尽毁的被赶下山,便小动作不断,他暂时没工夫理会这女子,但今日看她大婚时只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盯着岁岁,今日东宫之事多半与她有关。不过,就算无关也无妨,恶心恶心她与祁天逸,也省得祁天逸不老实,还敢来找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