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都被废了,你还得意什么!”“太子的确被废,可皇上的圣旨可有写明是因为太子犯下‘人牲案’而被废?”慕岁宁冰冷逼问。众人语塞,当然没有,但这不是皇家的基本操作?若是写得明明白白,那留载史书,丢的可是皇家的颜面啊。“既然没有写明,尔等又是谁,敢代天子来定皇子之罪,敢来羞辱本郡主!”慕岁宁广袖一挥,掷地有声!人群顿时傻了眼,哗啦啦跪了一地,“我等岂敢僭越!”代替天子,他们是怕他们的九族亲人活腻了吗?!慕岁宁望着这群虽然怂了,但仍旧不服,甚至跃跃欲试等着下次搞事的人,脑海闪过在那话本图书馆里看过的名叫《做一个成功老板必会的沟通技巧》的巨著,再看向这些眼神清澈愚蠢的年轻人,眼眸温柔一弯。“我知道各位都是满腔正义之人,也正是这份正义之心,诸位将来一定会成为我大晋的脊梁!”“只盼诸位莫要轻易被眼前迷雾所扰,能拨云见日,好为我大晋之万年昌盛、为百姓之安居乐业而效力!”那几人抬头,望着美丽而温柔的慕岁宁,心潮顿时澎湃起来!她认同他们的正义,并且不觉得那是出于小人的狭隘与卑鄙!她认定他们将会成为国家的脊梁!“郡主,我们、我们刚才只是……”“不必说了,我都明白。”慕岁宁上前几步,亲自扶起最前面的几人,“请起吧,今日之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一群人更是感动又羞愧。暗处的秦一已经诧异的说不出话,他怎么觉得嘉和郡主这番操作,像极了那些十分擅长给人画大饼、忽悠得人死心塌地的谋士?人群散开,慕岁宁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微笑着走出来,正欲呼出一口气去找沈步山,就看到了负手等在人群外的祁天逸。祁天逸看向她的目光里,甚至还带着丝欣赏。“随我来。”他说罢,就往前而去。慕岁宁死死咬了下舌尖,剧烈的刺痛袭来,才将她心头那股愚蠢的爱意稍稍压下去,只是看一眼便如此,她甚至不敢想若是与他单独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世子是来找莫姑娘的吗,我看她往西南角的方向去了。”本欲散开的人群霎时反应过来,莫穗穗口口声声说感激慕岁宁这个表姐,而慕岁宁方才差点出事时,她居然自己跑了?当然,慕岁宁本意不是戳穿莫穗穗,可祁天逸的脸却瞬时冷了。“你是不是不污蔑穗穗的名誉,便不会说话了?”慕岁宁的脸也冷了,不说她本意不是如此,便是,那她也只是把莫穗穗做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什么叫她污蔑了莫穗穗的名誉!“世子不喜欢听我说话,那我便先告辞了。”慕岁宁转身欲走,手腕却被祁天逸一把抓住,慕岁宁吓得登时挣扎起来,心脏却因为她的挣扎而再次传来窒息的刺痛!你爱他啊!跟他走啊,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你有多想他啊!无声的念头萦绕在心间,慕岁宁感觉浑身的力气快速被抽空而去,而祁天逸却在握住她手腕时,微微分了下神。她的手腕,居然这样纤细。而这样纤细的人,却在方才那般的境地下临危不乱,甚至反败为胜,就如十年前那黑暗的魔窟中,将他背在身上,一点一点走出那里的身影。不对!她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是穗穗,是他找了快十年才终于找到的珍宝!不过看着慕岁宁爱意与痛苦挣扎的眸光,他心头还是泛起一股说不清的感受,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你不舒服?我送你去湖心阁休息。”湖心阁!慕岁宁心头一股更加猛烈的酸涩和痛楚袭来,让她泪流满面。湖心阁,她记得,正是他们在上一场误会后和好的地方,祁天逸会在那里的床榻征服哭泣的莫穗穗,他们两颗酸涩吃醋的心,会在那一场酣畅淋漓的交融里再次融合。祁天逸要带她去,他要做什么!慕岁宁试图挣扎,可在强制的剧情面前,她这个女配的反抗微弱的可怜,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场欲拒还迎,唯一察觉到她不对劲的,只有巧雀。“不要,世子,郡主她不跟你走,她……”祁天逸只冷冷看了一眼巧雀,他的侍卫便冲上来将她拖走了。慕岁宁绝望的被祁天逸抱在怀中,看着巧雀,努力的想发出声音,“莫穗穗,去找莫穗穗……”只有莫穗穗能名正言顺的来阻止祁天逸!可她的声音很快被风吹散,消散在风里。巧雀哭着被拖下去后,捆住手脚扔在了柴房,她挣扎着想离开,却连动都动不了,怎么办,该怎么办!“巧雀?”秦一一剑割开她的绳子,将哭得手脚发软的她提起,“别急,我带你去见公子。”祁云宴正与户部尚书陈宾畅聊,当然,他单方面的畅聊,对面的陈尚书用来擦汗的帕子已经换了几条,精神高度的紧绷,仿佛随时要断了的弦。祁云宴端着茶盏,靠在椅背,漫不经心的用茶盖拨着茶叶,任凭这胆小如鼠的陈尚书吓破胆,直到外面传来声响。“多谢陈大人配合了。”祁云宴微笑。陈尚书见他居然不继续问了,仿佛架在脖子上的刀终于消失了,僵硬的对着笑说了一堆客套话,直到祁云宴蹙了眉,才赶忙闭嘴离开。他刚走,秦一便拎着巧雀进来了。“二公子!”巧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您救救我家郡主吧,她不想跟世子同房的,求求您救救她!”巧雀心里根本没底,郡主怎么说也是世子的夫人,他们同房名正言顺,哪能叫小叔插手,他又怎么可能愿意插手呢?祁云宴拨茶的动作一顿,冷冷看向秦一。秦一跪下,“回禀公子,祁天逸身边有高手藏在暗处保护,属下不便出手。”“莫穗穗在何处?”“在东边花园。”“打晕了扔去祁天逸床上。”秦一领命离开,祁云宴这才放下茶盏,睨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巧雀,挑眉,“自己慢慢往湖心亭走过去。”巧雀还没明白他此话何意,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只得赶忙拿袖子把眼泪鼻涕擦了追了出去。而这时,慕岁宁已经被祁天逸粗暴的扔在了湖心阁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