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
林间的飞鸟受惊,纷纷飞向天空。
唯有他们瞄准的那只鸟,以极快的速度从空中垂直落下。
苏蔓满眼惊恐地看着原本在天上自由飞翔的一只鸟,落到了地面。它摔断了脖子,血染红了她面前的草地。
苏蔓身子瞬间僵住。
她不明白厉闻川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是在暗示她就是那只鸟吗?
敢离开,他就会直接结束她的生命?
厉闻川逼迫着她再次举起枪,伏在她耳边的语气变得有几分强硬:“你记住,无论是飞得多高多远的鸟,只要你手里有枪,有武器,你就可以折断它的翅膀。”
说完又是一枪。
又一只鸟儿从空中坠落。
厉闻川指着鸟坠落的方向,苏蔓望见了厉家的屋顶。
“人人敬畏的厉家,无数的保镖守着,普通人想踏进去难如登天。但如果是厉天舜,就可以随意进出。”
厉闻川注视着苏蔓,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她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惜,那时的苏蔓全然地沉浸在悲伤当中,并不了解厉闻川这番话的深意。
他想告诉她的道理是,这世间没有一处是牢笼,又或者,其实到处都是牢笼。
利益的高墙永驻,谁都逃不掉。
所有人都不过只是上位者手中的一枚棋子,没有资格谈论什么自由。
就像被他们射落的那些鸟儿一样,飞得再高再远,拿枪的人只要扣动扳机,它们的命运就会彻底发生改变。
所以,要成为一个手上拿着枪的人,要成为操纵棋盘的人,要有钱和权,才能真正得到自由。
她也没注意到,厉闻川之前要她把福福当作自己来养,其实是想告诉她,她应该要像爱福福一样爱自己,无所顾虑地对自己释放爱,坚定地喜欢自己,不必再向江文茵索求那根本不存在的母爱。
不要担心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因为自己会永远爱着自己。
她更没能注意到,厉闻川其实,也在一直把她当作接纳爱的容器来养着。
她于他而言,同样成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当时的苏蔓看着死去的两只鸟,心里只觉得厉闻川还是和从前一样残忍冷血。
……
下山后,厉闻川将几份文件交给了苏蔓:“你不是要我替你的狗报仇吗?可我还是觉得,报仇这件事得自己亲自来比较爽。”
苏蔓接过文件,沉甸甸的,看来是废了不少心思才拿到的。
她原本不愿意在厉家展露太多的锋芒,如今福福死了,她又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