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害他可以,但眼前这人曾将他母亲囚于牢笼,意图杀害。
这就不能忍。
百里世康猛然冲上前,双眼充血,声音几乎嘶哑:“母亲,告诉我,这都是假的!傅栢策在诬陷你,对不对?”
他浑身颤抖,紧紧抓住长公主的手臂,指尖几乎嵌入她的肌肤。
长公主欲哭无泪,心中千头万绪翻涌。
她想要解释,想要反驳,可一旦开口,便等于承认自己刚才撒谎。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终是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这一动作落在百里世康严重无语直接承认。
他的母亲,那个亲自教导他礼仪规矩的母亲,她直接承认了那龌龊事。
百里世康心中愈发焦灼,癫狂落在了他脸上,孤注一掷地问:“母亲,你快说话啊!说傅栢策是在胡说八道!”
长公主看着额头青筋暴露的儿子,想去抚平他的伤痕又自觉不配,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痛苦、挣扎、愧疚、后悔,轮番占据着她。
长公主的脸色更加苍白,心中权衡着利弊,思绪如乱麻般纠缠不清。
若继续坚持,百里世康的身份将彻底毁掉,成为皇室的污点。
长公主眼神游移,内心天人交战。
她看了看满脸期待的百里世康,又瞥向周围议论纷纷的百姓。
若承认傅栢策的话,儿子的人生将毁于一旦;若否认,那就承认了自己刚刚是在撒谎。
非但不能逼着云舒然把刀指向她的儿子,更会把自己逼向深渊。
难道真的要如母后所言,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清儿身上吗。
她转过头,目光勾勒出女儿消瘦的身躯。
她可怜是清儿,这样的小人儿,如何能背得起那样的罪名。
她闭上眼睛,深深贪恋了一口夹杂着泥土气息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有了决断。
长公主轻轻拍了拍百里世康的手。
“刚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康儿的的确确是我和驸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等有辱门楣的事?”
她给了百里世康一个安慰的笑,滚烫的滴落在他干净的锦缎上。
傅栢策站在一旁,脸上不见当年稚气。
“长公主,或许我真的看错了,那人可能不是楚国公,而是偷穿楚国公衣服的宋驸马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忍不住窃笑,嘲讽与鄙夷幻化成冰锥刺入长公主的身躯。
是钻心剜骨的痛啊。
“鬼迷心窍?”一道清冷疏离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