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这些年来,他练功一直不成,也想到是自己体质的缘故,于是开始乱吃药,试图补救。只是他没有想到,血脂草本就至阳,那些药又大多是补血,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一不小心给自己的身体补成毒质了。”
叶姮蹙眉,不解地问:“可是,都是中毒,为什么那些和尚会死,空尘却死不了?”
“毒蛇亦含毒,阿姮可见它将自己毒死?”
这倒也是。
她颔首,想到什么,“你说的,他会主动把武训遗书给你,奥妙便是这个?”
夜殇笑了笑,捻起一颗葡萄漫不经心地剥皮,“若世人得知,寺里的和尚都是因他而死的,空尘的下场会如何呢?”
叶姮张口接过他递来的葡萄,咀嚼,“自然是死路一条。”
“那阿姮觉得,空尘老头子还有其余的选择吗?”
她凑过来,就近盯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能救他?”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身,俯首吻了吻她的唇,她的口中还有葡萄的清甜馥郁,忍不住又多亲了几口,“阿姮等着看好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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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尘来找夜殇的时候是未时,只见他一脸灰败沧桑,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就连血脂草也拯救不了他了。
进来的时候,夜殇和叶姮正在下五子棋,叶姮对于自己本该是优势者,却一再在他面前兵败如山倒的这个事实甚是懊恼,气得撸起袖子,跟他杀了一局又一局,结果却还是接二连三地败,自尊严重受挫了。
这玩意儿的玩法分明是她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他分明还是初学者,为啥赢她显得那么的游刃有余,轻而易举呢?
“国师大人。”空尘“扑通”跪下地,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求国师大人救救寺里的那些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叶姮琢磨棋局的时候,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倒是有些意外,他开口求夜殇救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些小和尚。
“住持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夜殇看也不看他一眼,捻起一颗黑子,神色平静地在棋盘上落子。
叶姮瞪大眼睛,看到输赢已定,一阵气馁,生气地搅和了棋盘上的棋子,“再来!今儿若赢不了你,决不罢休!”
夜殇失笑,“晚上我没什么精神,可陪不了你。”
他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夜魔,原本夜晚才是他驰骋的天下,可自从中了殇情蛊之后,他就变得嗜睡,到了晚上更是没有什么精神。
叶姮看着他憔悴的脸,说不出的心疼,倒也不再念叨决不罢休的话了。
“若老衲交出武训遗书,国师大人当真会出手救那些孩子?”
夜殇拿起一个黑子,随手放在一个格子上,总算回头看那空尘老和尚了,“自然当真。不过,得候到明日祭天仪式过后。”
空尘脸色僵了僵,半晌,方才长叹一声,苦笑道:“国师大人当真是处心积虑,城府之深,令老衲甚是汗颜!”
叶姮抬头,看着对面的男子,笑道:“看吧,连空尘大师都说你腹黑了,还不承认!”
明日的祭天仪式,将会有上万的民众进寺观礼,他这位本就深入民心的国师再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些怏怏将亡的小和尚救活过来,整个瓦萨国的百姓只怕以后都要把他当天神供着,再无人敢质疑了!
来喀哈寺一趟,非但得到了肖想已久的武训遗书,还顺利得到了百姓的拥戴,可真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