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他被追杀的时候救下他的,怎么会不知道?”叶姮笑笑,“只是,当时既然心软救下他,便不想半途而废,只要他全好了,我们便分道扬镳,再无干系。至于他是谁,危不危险,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你倒是豁达。”
“冷公子也说过这话。”
“……”
提及冷鹤霖,方无双顿时再次黯然神伤,不免长吁短叹起来,“我还是不明白,老头儿的徒弟那么优秀,你为什么就瞧不上呢?可怜我的徒儿,连‘金玉’都给了你,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叶姮的嘴角抽了抽,忙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往竹屋撒丫跑去。
这几天方老头一直在她耳边唠叨这事儿,长吁短叹替冷鹤霖抱不平,她要再继续听下去,耳朵迟早生茧。
她想了想,既然阿末身上的毒素差不多清除干净了,她也是时候带他离开了。毕竟,他是那么危险的人物,她无意给方无双和这个村里的善良村民带来灾难。
自从亲眼目睹了柳安和李栋死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底就被上了一把十字架,负疚而沉重,一生也无法挣脱。她再也不敢轻易去尝试,去连累一个无辜的人,更不敢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为她而死。
那种一生欠债负罪的感觉,比她自己死去,还要来的可怕。
所以,如果可以选择,她今后的人生,情愿是别人欠了她的,也不愿是她欠下别人的人情。
回到竹屋,叶姮径自朝阿末的房间走去,看到房门虚掩着,没有多想就推门而入。
方无双口中说的那一套,其实她并不相信。她与阿末相识不过几天,对彼此并没有多了解,最多就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点,她才不相信阿末见到她就会牵动心脉,进而影响疗效。
方老头一心为自己的爱徒抱不平,哪怕她不愿意顺了他的意嫁给冷鹤霖,他也万万无法忍受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每天堂而皇之跑去盯另外一个男人裸着身子泡浴。
她对方老头的那点心思其实很清楚,之所以顺着他的意思不去见阿末,是因为觉得有这个必要。
对于阿末,虽然只认识几日,可就这几天,她对他投注了太多的心血,付出得多了,也就渐渐被潜移默化,甚至开始觉得关心他呵护他是理所应当。
可是,她对他,明明就没有那个义务!她不明白自己这种诡异的心理是怎么衍生的,但是觉得有必要清理干净。
所以,三天不见他,便是为了冷却对他的感情。
房内,满是缭绕的白烟,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难耐的闷热当中。叶姮踏步进去,一股温热的蒸汽便直直扑面而来,在她脸上化作一层薄薄的水汽,有点窒息的温柔。
她定睛一看,前面正摆着一个圆圆的大木桶,而那木桶里面,氤氲着诱人的活色生香,令人血脉喷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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