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满腔酸涩让乔黛染只能无声哽咽。
“曾经有一个梦。在梦中,那女子让我陪她练字。为了能够一直牵着我的手,她就用她的右手一直牵着我的左手。我用右手练字,她用左手练字……她并非左撇子,却为我练成了书写上的左撇子。”
仿佛被用强酸泡过的刀子猛然割向眼眸……
乔黛染禁不住眼泪决堤。
“为什么哭了?”
为什么她哭了,他会心如刀割?
眼泪将乔黛染冲刷得无法言语。
倪寒慌张地试图从身上各个口袋找到纸巾……没有。倪寒迈腿想要到客厅拿纸巾,却被乔黛染拉住了。
乔黛染努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在眼泪的围剿之下挤出一句话:“你……相信吗?我也做过你那样的梦。”
倪寒几乎要脱口而出,相信。
倪寒却忍住了没说,只是用一种倾听的目光注视着乔黛染。
乔黛染双手抓住倪寒的双臂,抬起泪目,激动地注视倪寒……又再深呼吸了几口,眼泪更加酸楚决堤,喉咙被眼泪割的生疼。
乔黛染最终还是成功挤出了话:“梦里,你常穿一身玄衣……我们一起成长,一起练字……手拙的我还给你绣了荷包……好丑的荷包,你却珍而重之……我们为彼此钟情,却注定不能在一起……你说,我在你心中永远无暇……你说,谁让我落一滴泪,你让他偿百滴血……你说……”
激动的眼泪充斥满腔。
乔黛染实在无法再往下说,只能把倪寒抓得更紧。
倪寒瞪大眼睛看着乔黛染,心中既有乔黛染的眼泪给他带来的刀割之感,又有乔黛染描述的梦境跟他的梦境如出一辙的震惊。
许久。
倪寒才压抑住心中的震惊,开口问:“你……也是从小就做这样的梦?”
“不是……”乔黛染摇头,“从所谓的‘自杀’之后,我才做这些梦。从乔杏华‘自杀’开始,我才是我。”
倪寒眉头紧皱。
乔黛染哽咽着,“如果我说,我不是乔杏华,我甚至不是乔黛染……我是黛染,我是你梦中的女子……你相信吗?”
“我……不懂。”
“确实难以置信。”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乔黛染哪能勉强倪寒轻易相信。
“你的意思是……轮回?”
“轮回?”
“所谓的梦,实则是前生的记忆……”倪寒不相信轮回,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解释。
“于你而言,大概算是轮回。于我而言……确实匪夷所思。无论如何,你我所谓的梦,可能不只是梦……那是我们在千年之前的共同经历。”
“你刚才说的,你不是乔杏华,甚至不是乔黛染……是什么意思?”
“我本萨释国的曼罗公主黛染,你乃萨释国的二王子离寒……也不知道为何,我就来到这里……如今我已是乔黛染,而你是倪寒。”
倪寒无法理解。
她自嘲地笑了笑,“确实难以理解,也难以解释。”
罢了。
她一笑置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乔黛染缓缓地抬手,轻轻地捧着倪寒的脸——跟离寒如出一辙的脸,不,不是如出一辙,这根本就是离寒的脸!
都不重要了。
乔黛染轻轻地捧着倪寒的脸,柔情地看进倪寒的眼眸。
她说:“倪寒,看着我。好好地看看眼前的我。”
倪寒着魔般看进她的眼眸——她仍泛泪光的眼眸楚楚可怜,让他越发心如刀割。
她说:“现在,在你眼前的我,是乔黛染。我今年36岁,很快便37了。不若从前的黛染倾国倾城,无甚过人之处,在旁人眼中脾气极差……我想说的是……现在的我,爱现在的你。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那……你呢?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