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寒埋头看文件,无视毕繁鸣,淡淡地说:“你已经说了,她叫乔黛染。”
毕繁鸣向倪寒单了单眼,不折不挠地说:“你不想知道她是哪里人,今年几岁,有什么人生经历,有没有男朋友,甚至有没有老公孩子诸如此类的吗?”
“不想。”
“你一点都不好奇?不可能啊!”毕繁鸣一脸不信。
“你出去吧,我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
倪寒的语气冷清得很,一颗心却悄无声息地怦然跳动。
倪寒确实对乔黛染有着莫名的好奇,但是不必毕繁鸣告诉他,解莉在电话里面已经跟倪寒说了一部分,也有别的部分……是倪寒“不经意”地通过别的渠道得知的。
“兄弟。”毕繁鸣低声叫唤暗自失神的倪寒。
“还有事?”倪寒快速翻了一页文件,装作不曾走神。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
毕繁鸣一巴掌按住倪寒的文件,挡住文件内容,强迫倪寒看他。
倪寒被迫一脸平静地抬眼,看向毕繁鸣。
毕繁鸣邪恶地笑着,冲倪寒眨眼说:“自从那天……乔黛染‘热情地’对你‘投怀送抱’之后……你就一直神不守舍。”
倪寒说:“错觉。”
倪寒回避毕繁鸣暧昧的视线,用钢笔挑开毕繁鸣按住文件的手,再次垂下眼睛,快速翻了一页文件——明明刚才那页还没有看完。
****
连城珠宝总部大楼。
人事部会议室里面,坐着入围面试阶段的42人。
是的,42人。
比原定人数多了2人,就是多了毕繁鸣“建议”的叶心仪跟乔黛染。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门店,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互相之间却都在故作轻松地说着几句不打紧的客套话,算是各自舒缓紧绷的神经。
叶心仪双手紧握。
虽然坐着,双脚却不停地在原地踮起又放下、放下又踮起,不停地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实在紧张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叶心仪伸手拉了拉坐在身旁的乔黛染,嗓子发紧地说:“我好紧张啊!”
乔黛染端坐着,稍稍斜目看了叶心仪一眼,并不吭声。
乔黛染乌黑浓密的头发比平日更加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却不显老气。脸上的妆容一如既往地偏浓,精致而不艳俗。跟其他人一样穿着连城珠宝店员的黑色制服,却不像精于销售的店员,反而散发需要人伺候的贵族气场。
来自不同门店的店员假意说着不打紧的寒暄客套话的同时,不住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乔黛染。
毫不夸张地说。
现场的紧张气氛,小部分源自于面试,大部分源自于乔黛染散发的逼人气场。
乔黛染当然察觉其他人正在打量她,但是她不屑理会。
她只是默默地端坐着,双手交握轻轻地放在大腿上,脑海不停浮现那日在连城珠宝门店遇见倪寒的画面,却又要强迫自己不能再想那些画面、要多想想叶心仪昨天晚上帮她“恶补”的、面试的各种注意事项。
乔黛染深知,如果她想要再见倪寒,今日就必须通过面试。乔黛染不感到紧张,反而有一种不容有失的坚定。
叶心仪紧张得掌心直冒汗,甚至开始透不过气。
叶心仪两根汗湿的手指拈着乔黛染的衣袖,紧张得直喘气:“我真的好紧张!怎么办啊?!”
乔黛染瞄着叶心仪的手,“不要弄皱本……我的衣服。”
叶心仪抽回手,左掌心用力摩挲右掌心,一个劲地紧张碎碎念:“桂婉容知道我们参加内部招聘之后,就没有给过我们好脸色!知道我们入选面试,桂婉容就在所有人面前痛骂我们对门店不忠!我刚刚还收到小郭的信息,说桂婉容在门店里面大骂我跟你,说,以我们的条件一定不可能通过面试。等我们重新回到门店,桂婉容一定会‘给我们好看’!”
“那,又如何?”乔黛染扯了扯嘴角,非笑也。
“那……”叶心仪紧张地抬起双手想要抓头发,却又想起“这样会把头发弄乱”地赶紧停手,说:“如果我们没有通过面试……回到门店,桂婉容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我们的!”
“桂婉容那般小人,何时不在想方设法‘弄死’我们。”
“话虽如此,但是……”叶心仪似是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似地,一脸惶恐,“听说,桂婉容也偷偷报名参加这次内部招聘。现在,桂婉容就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啊……桂婉容以后一定会更加‘变态’地折磨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