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董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笑了笑:“你很胆量。”
简静盯着。
这个家大业大的集团掌门人,仍然维持着原先的眼神,只比先前多了些满,多了些愉。
她转动弹巢,让它翻滚了几圈,彻底混次序。
“房董才是好胆量,一点都不怕。”她笑了笑,倏地起身站定,右手握柄,左手包住右手,两脚分开,右脚侧边靠后。
房董眉梢微动。
对射击不了解,身边却不乏精通的人才,看得出来她的姿势十分标准,绝是拿着耍帅玩的做派。
“六个弹位,五枚子弹,我们就来赌一赌,房董今天的运气够够好。”简静弯起唇角,口吻少见地温柔娇美。
房董叹了口气,温和道:“简小姐,请把枪放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乍听起来,这话像是示弱,可事实并非如此。
的语气带着哄意,仿佛父亲对女儿,亦仿佛饲主对宠物。
简静知道为什么害怕。
“房董是不是认为,我敢开枪,所以给我个台阶下?”她笑,“是啊,门外就是你的保镖,我杀了你,前途尽毁,自己也跑了。”
房董不置可否。
枪可怕吗?可怕。
但也要看握在谁的手里。
在他看来,简静拿着枪吓唬他,其实一点威胁力都没。
因为她没有理由开枪。
“之前你说,我这样的人很珍惜生命,很原则,你觉得你看透了我。”简静慢悠悠道,“现在,我拿着枪对着你的脑袋,你还是觉得尽在掌握。过,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护’,假装怕了,我面子……自我感觉很好吧?”
房利民脸上的笑意隐去。
皱起眉,似乎想说么。但就在这一刻,眼睛捕捉到了她的动作——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大脑一瞬发蒙。
砰。
冷汗涔涔而下,顷刻间沾湿后背。
某个刹那,房利民还以为自己这回要死了。可从来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时候死掉。
怎么可能?!
咚咚咚,心脏快速跳跃起来,腿肚子抽筋,汗液糊住了眼睛。
“啊咧咧。”简静恶趣味地模仿了死神的口头禅,笑意弥漫上眉眼,“您的运气错呀,可惜了。”
她干脆利落地收回枪,若无其事地坐回椅子里,腿翘起,姿态优雅。
“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她问,“我记性不太好,突然想不起来了。”
房利民的眼神变了。
上位者的轻慢,男性对女性的觊觎,猎人对猎物的戏耍……全都消失了。此时此刻,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简静这个人。
是随便威胁的小朋友,是使性子的小姑娘,是棋子,是狗。
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