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雅这几日头晕,心里也不是没有暗自揣测有人在害她,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来人竟下如此狠毒的药。
一旁的紫月太过震惊,紧咬着唇,喃喃到:“这不是真的!谁会害主子,主子这么好的人。”
她似乎还在质疑沈燕所说的话,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了好几步,原本手上端着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这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尤为刺耳。
但是没有人想着去怪罪她,清雅正蹙眉思考着对策,沈燕诊完脉,就坐到一旁的书案上去写方子了。
紫月摔了杯子,苦恼的跺跺脚,也无心收拾,挤到原先沈燕所在位置,激动拉着清雅衣袖道:“主子,我们把这事告诉皇上吧!他那么宠着您,定然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奴婢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黑心肝敢害主子!”
清雅此刻正是六神无主之际,她自进宫以来,还未曾碰到过有人加害她,虽说知道后宫险恶,可是自己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还是头一回,眼下最忧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身子,至于向皇上告状,接下来也不迟。
这种下毒的事情,罄蕊不是头一次见了。
她毕竟不同于随着清雅才入宫的紫月,自小在宫中沉浮,她见过太多比下毒更不堪之事,该怎么应对,心下也有几分把握。
见着主人和紫月焦虑的样子,罄蕊冷静道:“主子先别急,这毒您发现的早,必然是有解药的,咱们听听太医怎么说。”
写完药方,沈燕吹干墨迹,听到罄蕊唤他,忙拿起手中的方子站到萧清雅跟前,“小主不必惊慌,您体内的毒素并不多,只要按着微臣的方子吃药,不出几日,这毒就会被解了。”
“多谢沈太医了。”听沈燕说自己这毒能解,萧清雅这才长舒一口气。
沈燕提过药箱,打算告辞,他吩咐紫月道:“你同我再去一趟太医院吧,早点给你家主子拿药,一天喝三次,虽说这毒下的剂量少,可还是早点解除为妙。”
原本惊慌失措的紫月自是应声答应,同沈燕一同离开了延禧宫。
自他们走后,原本拥挤的宫内就剩罄蕊和清雅两人,罄蕊拿过扫帚,将紫月打破的茶杯小心扫干净,清雅则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抚摸着茶杯上暗色的花纹,心下泛起阵阵波澜。
在得知自己中的毒药能够解掉那一刻,萧清雅心底都宽和了,她不怕后宫那些冲她而来的种种算计,但是这前提是自己的小命尚在,若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毒死了,她就是在黄泉底下也不得安稳。
看来伴随着这圣宠而来的,除了金银首饰,还有见不得人的毒杀,好在她这次留了心,不然,真叫人陷害迷迷糊糊的就死去了。
罄蕊收拾好碎片,见清雅还在桌案边似是在思索先什么,便道:“主子,何不禀告皇上?紫月说的对,皇上那么宠爱您,必不会让您白白遭受这个委屈。”
清雅揉揉眉心,“我自是会告诉皇上中毒的消息,可是咱们要先找出这毒药的源头,不然没有证据,只会打草惊蛇,没准皇上还会认为是我邀宠编出来的。”
罄蕊见主子说的有理,便应声称是,两人遂思考着这毒药究竟藏在哪。
“奴婢在这宫中多年,所见过的下毒手段层出不穷,主子别急,我们一样一样的查。”
见清雅似乎不知从何开始查起的样子,罄蕊温声道。
“罄蕊,沈太医说我中的是慢性毒药,如今这剂量还不够深,想来对方应该不会罢休,一定会继续在我身边下毒才是,这屋里内外,都须得好好试一试。”
清雅拿起杯子,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忽然眼睛一亮,内心有了猜测,“罄蕊,你说对方会不会是将毒药弄在了我贴身衣服或者枕头里面?这样一来,我便天长日久的接触着,而且自己也不容易发现。”
未等罄蕊开口,她接着又说:“这也不太对,我的贴身衣服这些,向来都是你和紫月两个丫头在负责,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才是。”
罄蕊等清雅说完后,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根绣花针,径直走到清雅床前,对着枕头用银针试了试,过了片刻,她再拿出针的时候,但见银针依旧光亮,不见一丝黑色痕迹。
罄蕊不死心,把清雅素日穿过的衣衫从柜子里搬出来,一件一件试过,发现都没出什么问题,两人便有换了另一个思路。
“主子,前朝妃嫔有一例中毒身亡是因屋子里燃烧的香料被下了毒,我们不妨也看看如何?”
清雅思忖着她素日里不爱燃香料,这背后的凶手应该不会在香里下毒才是,不过小心为上,她还是让罄蕊试了试。
等罄蕊揭开香炉,用针试过,依旧是没有发现毒药的迹象。
接着,主仆两人又仔细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搜过了一遍,这其中甚至是包含着窗边的那一小盆绿植,罄蕊也用铲子剖开,然而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两人皱着眉久久无声,这毒药,究竟藏在哪呢?
没过多时,紫月手里抓着药包回来了,她身后跟着的是沈太医。
“太医来得正好,我和罄蕊找了好久都没发现毒药在哪,麻烦您帮忙看看。”
沈燕点头,“微臣也正是担心小主找不到毒药才赶回来的。”
该用午膳了,清雅叫来紫月传膳,沈燕一同留下来,正当几人举筷欲食的时候,沈太医道:“先别忙着吃,让微臣……”
他话还未说完,萧清雅心下却是一片雪亮,这毒药八成是在膳食之中了。枉她想了这么久,竟是忽略了这处。
紫月同她对视一眼,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几人便停了手,让沈燕试毒。
沈燕从背的箱子里挑出银针,一一检测,最终果然如她们所料,银针末梢变成了黑色。
有了证据,当下几人也不犹豫,紫月收好餐盒,一同去了皇上所在的居所,打算向他秉明此事。